落玉歌看着符翕的样子,想他应该已经将事情都已经猜的八九不离十了。
符翕有些遗憾的说道:“没想到最后留在尘世的还是这幅模样,是他最痛恨的模样。”
“阿榕的母亲为了强制他忘记自己体内也流着一半蛇族血脉一事,对他下了禁制,以此更没有人知道他的真实身份了。”
话音刚落,一直睁着眼睛的阿榕,终于慢慢的阖上了双眼,已经变成树枝的双手开始涨了起来,慢慢的化成了一棵榕树回到了最开始众人见到他的模样,将这个深坑填满。
落玉歌看着眼前拔地而起的榕树,遮住了阳光。
落玉歌他们站在这颗榕树的树荫之下,只有一些细碎的阳光能够穿透树叶,抬起头看,就像是看到了点点繁星一样。
落玉歌闭了闭眼睛,正如在丛林中的那个初见一般,只有一个恬静的青色的背影,融入到了一片绿色之中,最后消失不见。
落玉歌轻声说道:“结束了。”
符翕伸出手贴在树干上,说道:“嗯,结束了,这是天罚,永远无法再次化身为妖,生生世世都要做一棵榕树,留在这里忏悔。”
飞廉愤愤不平的说道:“还是便宜他了!整个村子的人都消失了!都是因为他!”
胡苏也沉沉的叹了一口气,有些疑惑的问道:“他为什么会突然的发疯?”
“因为诅咒。”段尘绝说道:“他对整个棺木村所设下的诅咒,反噬到了他的身上,与他自己所立下的禁制相互冲撞,最后他便发疯了,这一切归根结底只有一个字,孽。”
孽,阿榕的母亲因为恨,一直灌输于阿榕的信念,让他痛恨身上流淌着的蛇族血脉,那一道禁制彻底的让他的性格开始扭曲。
因为转嫁仇恨,阿榕将所有的不满和恨给到了从中天来的棺木村,起初只是一个诅咒,但是日积月累这诅咒不停的反噬着他的身心。
阿榕最后决定毁灭棺木村的时候,理智已经完全被烧断了,只剩下了扭曲的空壳,一切都由着欲念支配,种下的因,成了现在的果,变成了孽。
落玉歌突然想起了一句话,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阿榕很可怜,他被他母亲的恨熏染着长大,导致了他的性格也扭曲,从小痛恨着他的血统。
成为树祖之后,痛恨会对树族造成伤害的人族,再又恨上棺木村。
阿榕的一生,都被仇恨所包裹着,最后被天雷打回了原形,是他所认为的嘴丑陋的模样,但是最后也没能得到圆满。
虽然阿榕最后的天罚是永远了一棵树,但是却与其他的树不同,阿榕所化成的榕树,上面并不是树皮,而是蛇皮一样的鳞片,就连最后留在世间的都是扭曲的模样。
阿榕这一生都未能得偿所愿,却还想毁了别人所愿。
整个棺木村的所有村民,都被迫的被拉着给阿榕殉葬,他们本与世无争远离尘世的生活在这偏远的地方。
但是阿榕的无情闯入,不仅没有带来任何的希望和好讯息,还带来了更深的绝望。
落玉歌想起那时候,首领和所有村民们绝望了的脸,他们根本就不抱有任何希望能活下来,每一天对他们来说都是苟延残喘一般。
可是落玉歌他们的到来带给了他们一丝希望,但是最后又是落玉歌他们亲眼见证了他们的消逝,像是看到了闪烁而过的星辰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