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瞅就过了半月,春逝秋来,院子里的花草树木渐渐枯黄凋零。
柳思思正在大厅核对丁官家送来的上个月府里的支出的账目,这采薇苑的开支居然是开支最大了,足足五千两那么多,简直了就整个王府一个月开销的一般,吃穿用度上样样都要用最好的。
红笺见天气转凉了,便给柳思思拿了件浅粉荷叶纱斗篷披上,柔声道:“小姐,怎么样?账目看得如何?没什么问题吧。”
柳思思顺了顺斗篷衣颈,转身说道:“嗯,我认真的对了一遍,没有问题,只是这采薇苑的开销也太大了,如今府中上下都是我在打理,看来是需要去找采薇苑那位好好谈谈了。”
采薇苑里,如今到了秋日,身子本就弱的姜沉璧,在这几日也是感染了风寒。
姜沉璧将热腾腾的汤药给灌下去,便随即吃下了韩聂让人备好解苦的蜜饯。
姜沉璧瞧见了柳思思来,咳嗽了几声,才说出了话来,“王妃怎么来了?”
柳思思解下斗篷,在贵妃榻前坐下了下来,幽幽道:“我这不听说你风寒未愈,特意来瞧瞧你吗?”
姜沉璧脸色苍白入纸,“殿下已经让大夫来给瞧了,大夫说我身子比常人弱,还多过些时日,才能好。”
柳思思说道:“我是个说话不喜欢饶弯子,有话直说的人,如今我在府中管家,可你这采薇苑上个月的花销足足占了王府全部开销的一半。但从这个月起,王府里的一切开支需要节省,不能够向往常一样的铺张浪费,我有必请要,亲自来同你说一下。”
说罢,柳思思便起了身,“好了,如今我话也同你说清楚了,也不便继续留在这儿。”
重新披上斗篷,柳思思就一步一顿离了采薇苑。
“主子”,子衿见姜沉璧的神色有些不对劲,忙唤了句。
姜沉璧似乎若有所思,说道:“放心,我没事。”
这一夜,不知是何故,韩聂没有去采薇苑,而来了少有踏进的琉璃阁。
柳思思刚浴完足,正欲将白嫩的赤足踏进被褥里,便见韩聂的高挑的身影出现在了眼前。
柳思思当即惊的目瞪口呆,“康王殿下,莫不是走错地儿了,采薇苑的方向在另外一边,这是里琉璃阁。”
韩聂并未答她的话,转念对一旁的兰姑道:“兰姑,你让人打点一下,我今外要留在琉璃阁就寝。”
“是”,兰姑旋即出了房门,安排下人门进来伺候。
不一会儿,丫鬟宜世和宜家便一个端着铜盆,一个提着铜壶,走了进来。
柳思思就在被窝里瞧着,韩聂被侍候她们净了面,脱下了靛蓝的圆领袍,换掉了长靴,足了浴。
韩聂挥了挥手,“你们都退下吧。”
听了韩聂指使,几个丫鬟才徐徐的退了下去,将门窗给关了上来。
韩聂扫了一眼四周,卧房内已经没了新房的模样,鸳鸯戏水的蚕丝喜被,龙凤呈祥的大红烛……已经换成了天青妆花缎落梅织锦被子……黄花梨妆镜……翡翠缂丝屏风。
洞房花烛之夜,他便因姜沉璧生病去出琉璃阁去了采薇苑,到了今日留宿在这里,却早已不是新房,不免觉得可惜。
其是这场婚事是她特意向太后求来的,他早就认识柳思思,而柳思思却不记得了他。
只有他自己心里才清楚,他们成亲之日时,他是有多么的紧张兴奋,早早便的穿着喜袍在王府外等着花轿到来,看着花轿的落地,从中走了下来,他便急不可耐的想去迎接她,却迎亲连红菱也忘了拿。
待她们进入大殿行礼时,她的红纱盖头被风吹起,瞥她化上红妆的姣好容颜,他更是心乱如麻,不敢相信眼前的真实。
那一夜的洞房花烛,他满心欢喜的走入新房,却见她竟在思恋着另一个男人,他心如刀绞,便忍不住同柳思思发了脾气,说了一些言辞不好的话。
那一夜,她也不打算离开,可他在同她争论时,发现有个人影有在门外偷听,便知不能在此留宿给她招来祸端。
正好借着去看姜沉璧的由头,无奈的离开了琉璃阁。为了不让她在府中众矢之的地,遭人暗害,他便一直装作一副毫不关心的样子,故意冷落她,才能保她在府中平安。
韩聂掀开锦被的一角,问道睡里侧,还是外侧。”
柳思思旋即道:“我当然要睡里侧,睡外侧我怕我会摔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