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年男子撩开帘幕,看着那一路走来,不断变小的雨,他喃喃道:“还是北边好,南边一下雨,小的还没事,大的连庄稼都淹了好多。”
车夫答道:“现在是夏季嘛,雨多一点很正常。”
中年男子低着头喃喃道:“雨多一点很正常?那你还保留着你那顶破斗笠有什么用呢?”
一个元时后,马车驶入了渝州城。
中年男子从怀里拿出了几张银票,递给车夫。目送车夫离开后,他往城东的方向走去。
便在此时,一位穿着白色长袍的中年文士走来,他撑着一把伞,另一只手还拿着一把未开的伞。中年男子看到此人后,脸上的愁苦之意更甚,他行礼道:“顾先生好。”
顾清弄将伞递出,和声道:“余军侯不远万里的赶来,想必有什么重要之事吧?”
中年男子接过伞,却没有打开。他沉声说道:“是啊,不知道为什么,洛司首正法刘默以后,原本以为大元江湖就此海晏河清,但是旧修的影子出现得越来越频繁了。东海大荒之行,卫道司的人传信来报他们已经遭遇了三波旧修联同海族的出手。已经有两位司员殉难了。若不是洛司首修为强大,恐怕还得损失更多。”
中年男子叹气道:“与此同时,不到一周的时间里,居然就有二十多处行省传来官员被杀的风声,其中不仅有卫道司的,还有检正司的。渝州的暗卫通过密报告知我在渝州有了对旧修藏匿之地的新发现,但我人还至半途便听到暗卫身死的噩耗。这也是我来渝州的主要原因。”
顾清弄颔首:“看来旧修的确有些猖狂。”
中年男子没有说话,再行一礼,准备离开。
顾清弄叫住了他:“不打算去轩泉看看那些老战友么?”
中年男子打开了伞,摇摇头,走入了雨中。
苏陌看到今日日报时,皱起了眉头。
上面用红色大字赫然标识着“洛司首三退旧修”的标题。他往下看,却只看到了洛梦茹击退海族和旧修的捷报,对于伤亡人数,有何损失,居然一概不提。
许久他才放下日报。早已在一旁待立的初九有些担忧道:“公子,洛姐姐不会有事吧?”
苏陌笑道:“姑姑她道行高深,莫要说是海族与那些旧修,就算是极修前来,她也有办法应付的。
苏陌努力将这些担忧甩在脑后。若不然,他修行的【太衍心经】可能会将其演化成日后冲境的心魔雏形。他必须强制自己保持着清净空灵的状态。
苏陌笑道:“初九,你看这是什么?”
初九接过请柬一看,喜道:“公子,这是昙花花展啊。”
苏陌点头:“若想去看,我们便一起吧。”
初九欢呼一声,随即跑到了房间里,想找一件好看的衣服。
苏陌失笑地摇摇头,他把日报裁剪收好。拿出了陈初然给他那物。细细端详一会,他自语道:“原来如此!”
初九又跑了出来,她捧起篮子里的绥绥,问道:“公子,她可以一起吗?”
苏陌不着痕迹地把那物收好,沉吟片刻说道:“一张请柬可以包容三个人,这只狐狸估计也可以通融一下的吧。”
中年男子来到了城东,走向被黑袍官员们重重围住的百花楼。
一个黑袍官员走上前低头道:“见过重明使。”
中年男子挥挥手,问道:“查得怎么样了?”
黑袍官员冰冷而机械地答道:“乙巳经常来找的那位名唤雨荷的姑娘,今早被婢女发现死在了房间里,死相是七窍流血。她死在了房间的几案旁边。我们查验了案上的酒,发现里面被掺了剧毒。”
“我们检查了那女人的手,发现她的指甲里残余着类似鹤顶红一样的毒药。初步判断,是那女人饮鸠自尽的。”
中年男子静静地听完他的报告,然后问道:“这位雨荷姑娘在这里可有名气?”
黑袍官员好像愣了一愣:“都是艳名。”
中年男子叹气道:“后面的人真是大手笔,我想除却那几家被淘汰了的商盟,应该没有别的势力肯这么做了。”
黑袍官员继续说道:“今晚在城东有一场昙花开放的花展,摩偬皇子也会来。”
中年男子叹息更深:“摩偬是隐藏身份来的吗?”
“不,他好像还和那位京城的秦大家在今晚携手同游,二皇子好似是想要在今晚订婚。”
中年男子点头,道:“今晚寻个时机,所有来看花展的人,没有允许,都不准离开。”
“因为我收到了消息,这次很可能会有旧修来浑水摸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