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月的声音如同一枚惊雷,炸响在寝殿里,
所有人朝她望来,一时不确定这声音是不是沉睡了近两年的她发出来的。
时月吃力地睁开眼皮,太久没动弹,她这个壳特别虚弱,没有力气,还喘不上气。
下一刻,身边的孩子被拂开,慕容野几乎扑在她身上,时月被压得溢出一声呻吟:“啊……”
他像烫到一样后撤了一步:“月儿?”
棉棉扑了过去:“娘亲!”
“娘亲?”棉棉一连叫了好几次,像不能确定她是不是真的醒了。
“哎……”时月的眼泪唰就流了下来,看看女儿,再望望两个儿子,笑:“哎!”
她回来了,真的回来了!
可她现在太虚弱了,连抱抱三个孩子都做不到。
大小团好奇望来,赤金大步跑向殿外:“太医!快来人,去请牛老太医过来!”
寝殿一片大乱,直到牛老太医来号过脉,大家的心才放下来。
太虚弱了,别的都很好!
银杏亲手熬了好克化的米汤,三个孩子高兴得又蹦又跳,尤其是棉棉。
她拉着弟弟给时月介绍:“阿娘,阿娘!这是阿璟!”
“弟弟叫阿琛。”
“是父父取的名字!”
大小团应该是异卵双胞胎,长得很像,但细看又有一些差别。
大团机灵一点,一双黑亮眼睛滴溜溜转,下巴有点尖,脸窄窄的,颇有棉棉小时候的样子。
而小团显得略迟钝,脸蛋又白又圆,眼里全是对世界的好奇。
他们被放在床边,新奇地打量时月。
时月朝两个孩子伸出手,轻声唤:“阿璟、阿琛?”
大团看着她的手迟疑了一下,小团就热情多了,脸上满是没干的泪痕,一下扑进了时月怀里:“啊”
“哎哟!阿琛……”时月的壳跟纸糊的一样,被小胖子一下就撞翻了,倒在床上连自己起来的力气都没有。
银杏急忙上前帮忙:“小世子,娘娘太虚弱了,您快起来。”
小团很快被一双手拎走,时月这才缓过劲来。
“叫乳母,都带下去。”
慕容野的声音有些嘶哑,细望去,一脸憔悴。
“诺。”银杏她们将三个孩子都带下去,吵闹的寝殿到这一刻才安静下来。
时月朝慕容野伸手,他端起床边的碗,吹了吹气。
“想没想我?”
慕容野没答,眉眼都低进影子里:“太医说你身子太虚,只能先吃这些。”
卫国原先不产水稻,比起米饭大家更喜欢金贵的白面,那年时月从楚国带回了不少品种的水稻,这种一年能熟两次的作物才在卫国扎根下来。
米汤入口,温度正好,香浓醇厚。
只是送汤的人手有一些抖,时月这才发现他干裂的唇瓣也在轻轻发抖。
这是……害怕?
“怎么不喝了?”慕容野问,声音像在极力保持平稳。
“我没事。”时月吃力地将手搭在他的上面,试图安抚他的情绪。
“我是真的回来了。”时月一再强调。
三个孩子情绪外露,他们高兴娘亲醒过来,哭、笑都挂在脸上,连刚才被抱走都是美滋滋的。
面前这个大的不一样,时月敢打赌,他正在煎熬自己的情绪。
他的喉结动了动,搅和碗里的粥水:“再、再吃一口。”
时月顺着他的手又喝了一点,实在有些吃不下了,这才推了碗:“不吃了,明早再用吧。”
“好。”慕容野将碗放去桌上,时月扯了扯被子,想试试自己的腿还能用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