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淡淡煞气(1 / 2)

时光流逝,近百年的时间过去了。在程忠助的家里,两位跨世纪的奇人又重逢了。在这靠山别墅的二楼,两人讲述着从前的点点滴滴,而作为聆听者的两位后辈竟都已年过古稀!

程帆和程忠助两人恨不得把积聚在心中近百年的心事都倾泻而出,他们互相询问着,补充着。让聆听者能够更完整地重温当年的岁月。说到分手之后的事,程忠助问程帆:“少爷,你怎么就不再找我们!我老父和老母亲都一直牵挂着你啊!”

程帆默然片刻,说道:“我有愧平叔和香姨,没有尽快去找你们。虽然我后来去广城找过你们,只知道你们去了中县,当再到中县去碰运气时,日寇已经占领了县城。”

程忠助说道:“我们先到广城,在广城以前的程家商行暂住。两年后日军占领广州,我们避难中县,后来随着中县流民迁至英殖民地港城。总算在港城我们暂时安了家,只可惜在港城的第8年,我的父母亲就先后逝世了。”

程帆紧紧握住了程忠助的手:“我何曾想到,你们也去了港城?”

“待到日寇投降,我才重回绍新。也因为你叔叔和姑姑留下的遗愿,纵使化骨成灰也要回到老家绍新去,陪在程浙中老爷和夫人的旁边。”

说到自己的时候,程忠助越说越兴奋。完全不像平时那样深沉内敛,他急于向程帆说出自己的种种际遇。简直就像是一个小朋友要向家长诉说自己遇到的种种有趣经历和受到的不公正待遇。

“我回到绍新,不单是因为老父老母,而是因为我们的根就在那里!虽然以前的熟人都各自星散,但是只要还有星火,一定可以燎原。”

原来,程忠助回到了绍新,依靠从前的资源和人脉,又重建了父亲当年的事业,包括航运以及丝绸的生意,这不单是得益于从前程浙中和李闻丰积累下的人望,还有得益于当年不遗余力的在背后支持革命运动的行为所留下的福荫,事业在政策上得到了大力的支持。在此期间,程忠助先后娶了两房的妻子,随着事业发展壮大,程忠助把产业投资到以工厂为主的行业里,并搬到了工商业更发达的h市。

讲到最后,程忠助对程帆说道:“这么多年,我永远都等着少爷您回来,老父亲生前最遗憾的事情就是没能再见少爷一面,他对我说,程家的一切都是您留下来的,我们一直都为你保留着!”

程帆听到程忠助的话非常感动,听到最后一句时,有点不大自然,他故意把话题岔开了。“好样的,竟然娶了两个媳妇,你还真不要脸。”

程忠助的脸有点红,连忙解释说:“这不是在解放前嘛,两位都是当年在港城时认识的,老父说,多娶两个,多生子息,把咱们程家壮大!”

“只可惜您老弟不是生娃的料,虽然娶了两个太太,但每一个都只帮我存了一个!”

程忠助对身边的程建军和程建国指了一下,“就是这两个毛小子!”

程建军和程建国都七十有余的人来,在各自的领域里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被人指着说“毛头小子”的时候都不知道什么时候的事。不过现在是老父亲说话,只好唯唯称是。

倒是老二程建国善于圆场,他小心的说道:“父亲大人,程先生和您近百年的故事,我看三天三夜也讲不完,而且您只顾自己讲,你们分别之后的事,您不问一下程先生?”

程忠助拍拍脑袋,“人老了,光顾自己说了。少爷,您和我们家分别之后到底去哪里了?”

程帆心想,我若像先前那样唠唠叨叨,恐怕说到天亮也没完,我还是简单说吧。

“我和大家分手后去了一趟武当山,拜见我的恩师天门大师,想不到师傅不到半年就圆寂了,师傅圆寂之前,让我再去梦笔山一趟,把他的遗物交给师弟神木道长。后来我在梦笔山遭遇风雪,又遇到了一支迷途的远征部队,直到种种琐事完成,我才立刻到南粤省寻找你们。”

“我一边打听一边去了中县市,实在找不到你们了,在中县市的农村,我在那里待了一年……”

说到这里,程帆停顿了一下,就是在这一年,他遇到了他平生的挚爱,而最后悲痛的结局让他难以释怀,他突然间想起了那天所遇上妍姐,就因她的出现竟让自己平静的心湖重新翻起了波澜。

“后来如何?”程忠助见程帆停下来思考,不禁追问一声。

“后来我就在当地加入了军队,参加了抗日战争!”

“啊!”程忠助三父子同时叫了出来。

“程先生,您当年的时间如果是1937年,正值南粤省的抗日新军建立,应该是六十四军!”程忠助的大儿子平时不苟言笑,此刻内心十分激动!竟然开口询问。

“不错,当时号称‘铜军’,我是1937年底入的伍!”

程建军猛的站了起来,“啪”的一下向程帆行了军礼!

他激动万分,口中还在念:“1938年十月,六十四军,四军在万家岭重创日本109师团,是中国抗日史上重大胜利!”

“坐下,坐下!”程帆连忙示意让程建军赶紧坐下。

“你激动个啥子?让程伯伯……程先生说完!”程忠助看着程帆双十不到的样子,这一个程伯伯实在觉得叫不出来。

“程……”程帆想对程建军说点什么,突然发现称呼不知道如何才对!

“叫我建军!”程建军倒是十分爽快。

“建军!看你动作矫健,动作利索,以前是位军人吗?”

“啪!”程建军又起来敬了个礼。

“武唐军区步兵43军129师中尉!参加过1979年对越反击战!”

程帆什么也没有说,只是站起来,握住了程建军的手。有时候军人之间的相遇其实不需要过多的言语,一个握手就可以表达了双方的敬意。

等到重新入座,程帆继续讲了自己余下的故事。

“抗日战争结束后,我看国内形势动荡,于是我去了港城,在港城我联系了当年医治忠助您的医生丹尼斯。通过他办理了去英国的护照,随后一直在海外定居。”

“这么长的时间,少爷您都在英国吗?”

“不,除了英国,我还去过日本,加拿大,巴西,澳洲等地,在各地我都逗留了不少的时间。”

“在回来这里之前,我已经在澳洲居住了十六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