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3章万物与我为宜(1 / 2)

卫玠字叔宝,恒少子,拜太子洗马。后移家建邺(今南京),中兴名士,玠为第一。与兄璪俱其有书名。

卫玠祖父卫瓘,西晋惠帝时位至太尉,父卫恒,官尚书郎,又是有名的书法家。卫玠5岁时就很有名,被人们视为神童。他很早就开始研究《老》、《庄》。成年后,便以善谈名理而称著当时,其能言善辩超过了当时有名的玄理学家王澄、王玄、王济等人。官至太子洗马。晋怀帝永嘉四年,中原战乱渐起,他便辞别家人,渡江南下,先至江夏,隔两年,又往豫章,病死在这里。在魏晋玄理清谈名士中,创立玄学完整理论体系的,当首推何宴与王弼,卫玠是继承王弼理论体系的。魏晋的清谈辩论,是在理论体系相通的派别中,以特定的题目、特定的内容和方式以及共认的评判之下,展开的一种推理性的辩论。何宴,王弼足以《老子》为其理论基础的,他们能够在这个基础上展开辩论。所以卫玠作为王弼的继承人,他常常与何宴的继承人乐广等人展开一些玄学思想的辩论,并且十分认真和精审。《世说新语》卷4《文学篇》中记述卫玠与乐广关于“梦”的辩论:卫玠曾问乐广,人为什么要做梦:乐广回答说,是因为想象。卫玠说,梦里的事往往不见于思想,怎么能说是由想象而产生的呢乐广解释说,那是以前曾经想过。卫玠还是不清楚,苦思冥想月余,得不到正确的解答,于是得了病。乐广知道后,亲自去为他剖析,才使他好起来。由此看来,在玄理诘辩中,包含着许多幽邃难测的哲学思想,探讨着许多为世人不解的问题。而卫玠苦苦追求这些问题的答案,虽然不免走入迷途,但这种追求精神还是可贵的。据《世说新语》记述,直到玠豫章病逝之前,他还与王敦或达旦微言,或谈语弥日。足见他析理至审。王敦说王弼“吐金声于中朝”,卫玠“复玉振于江表”,‘微言之绪,绝而复续”。充分说明他在玄理学派中的地位。

卫玠认为,在处理人与人之间的关系问题上,“人有所不及,可以情恕,意不相干,可以理遣。”意思是说,要有宽容的度量,凡事都可以析理的方式讲清楚,不至使人们之间关系僵化。这虽然把分析道理当作解决问题的唯一手段,但对于处理一般的社会关系来说,还不失为一种良方。据《晋书》本传记载,他在家时,因为身体不好,其母常常禁止他与别人谈话。但偶尔精神恢复,亲朋好友请他谈话,他头头是道地说理,常使得在坐的人心悦诚服。这说明,所谓善玄理,不仅在探讨幽深的哲理,也还能够剖析人间的常理。玄学并不一定象普通人想像的那样玄虚缥缈,而还有一定的古朴之风。魏晋玄理之学,是在打破汉儒师承传授的经学的基础上发展起来的。而对汉代传统经学的破坏,卫玠这—类“风流少年”起了直接的推动作用。只可惜的是,他们虽然跳出了皓首穷经的圈子,却又进入了一个形而上学的唯心主义的迷宫。但它毕竟使人们从唯命的世界走向了唯理的世界。换句话说,就是从圣人之言的世界中走出来,到达了理念世界,使人们敢于怀疑,想像,使得社会风尚为之一变。这也是中国历史上一次思想变革。

象魏晋的许多清谈家一样,卫玠也被形容成“丰神秀异”之人,不仅言辞清丽,而且相貌非凡,人们常以一睹其相貌为快。史籍里所夸张的卫玠的秀丽标致,无非表明他在魏晋名士中的地位而已。

卫玠出身于名门世家。卫玠还是个小孩子的时候,就已经出落得秀美动人。这个小少爷坐敞篷车到洛阳市区闲逛时,看见他的人都感叹这孩子是个“璧人”,招呼亲朋好友来夹道观摩,据《晋史》说“观之者倾都。”成人以后,更是饱受夸奖,有人说他像雨一样圆润,又有人说跟他走在一起,仿佛身边有一颗明珠,把自己映衬得像个猪头。光是俊美,还不足以构成一个偶像明星。晋朝人不像现代人那样迷恋流行歌曲,他们喜欢凑在一起聊天,所以晋朝的偶像一定要会夸夸其谈。卫玠很会谈天,说得非常动听,而且似乎有和别人畅谈人生哲理的瘾。但他的身体非常虚弱,是古代病才子的典型,话说多了都能病倒。他母亲为他的身体担忧,不许他和人随意聊天。碰到特别隆重的日子,大家凑在一起,恭请他破例发言,他俯顺众情,当以通说,听众无不欢喜赞叹。名士琅邪王澄,也是个谈玄说道的高手,听到卫玠一通侃侃而谈,就当场“叹息绝倒”。

史说卫玠年五岁,丰神秀异,其父瓘:“此儿有异于众,奈吾已老,不能见其长成耳。”总角乘羊车入市,见者皆以为玉人。骠骑将军王济,玠之舅也,俊爽有丰姿。每见玠辄叹曰:“珠玉在前,觉我形秽。”又尝语人曰:“与玠同游,

炯若明珠之在侧,朗然照人耳。”及长,好言玄理。时王澄有高名,每闻玠言,辄叹息绝倒。故时人为之语曰:“卫玠谈道,平子绝倒。”澄及王玄、王济并有盛名,皆出玠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