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7章你的消息(2 / 2)

在往事中都不该爱你,现在就更不该。

我像你裤子上的一个露出来的线头,我爱着你,又不想成为你的破绽,不停地把自己往回忆里掖。一班的那些同学都走出去了,长大了,只有我一个人留在教室里,以一枚零钱或一个线头的方式。

多希望我对你的爱是一个错误,这样我就不会为爱上你而内疚了。

如果你心中有我,玫瑰就是爱情,如果没有我,那它就是一棵长刺的草,结果可能是后一种,草的心都凉了。

坐在电脑前写这些字,我把音乐声开得很大,反正这个屋子里只有我一人。我的爱在电脑里是五号宋体字,往事形成了文字,怎么写都好看,打错字了可以改,可是,青途,往事能改吗?文字不会哭,可是我好想在你怀里大哭一场。

我所说的每一句话都敢拿到鹊桥上大声地说,如果有哪句是假的,就让我从鹊桥上掉下来,掉到地上就摔个稀巴烂,如果掉到银河里,就被星星划伤手臂。噢,有点狠,我还是收回誓言吧。换个轻点的,要是我的爱是假的,就让我从床上掉下来,又被你的吻砸个稀巴烂,这个我还是能受得了。

还有就是不该把你和我比喻成钱,真爱和钱无关。古人说得真好:金钱如粪土,钱这东西,差不多就行,我可不想生活在厕所里。

上半年杏花市居民人均收入13530元,我在百度上查的,准不准确不去讨论,但有人会超过这个数字,有人会低于这个数字,这就是一个平均值。在春天,几乎所有的小草都发芽,树木都抽枝、开花。但一定有一株两株因为自然或人为原因枯掉,我们看到去的“草色遥看近却无”,“红杏枝头春意闹”,其实是平均值。大多数时候在一起男女的是平和的,喜悦的,但面对穿红色衣服还是穿黑色衣服这样的小事,有时也会意见分歧,所以说啊,爱情也是平均值。有时一年有365天,有时是366天,足以说明,一天24小时,其实也是平均值。几乎所有人都不会在30多岁这么年轻的年纪失去丈夫,失去孩子,所以平均下去,我也没有失去丈夫,失去孩子,所以你们不应该嘲笑我过早地失去丈夫金宠,失去孩子金裘;我猜爱你的美女一定很多,所以平均下去,我也是爱你的;因为我总是喜欢看莎士比亚、卡夫卡、歌德、春上村树,平均下去,我也相当于歌德了呗!因为我总是喜欢看电视里的杨玉环、赵飞燕、西施、刁婵、薛涛、鱼玄机,所以平均下来,我也是刁婵了呗……我每天都锻炼两小时,每三天跑60公里路程,刚好是抚顺到省城的距离,平均下来,相当于我每三天就见到你一次,每三天睡到你一次,你看你看,我完成了我的理想。哈哈哈……

青途,我爱你,并且我喜欢在所有人面前炫耀我对你的爱。他们看到的炫耀,其实只是个平均值,最疯狂的时候,我的整个灵魂任你抚摸。

好歹我也是以119分考进高中的,语文就更高了虽然化学只有30分。感谢祖先结绳记事,继而发明了文字,而不是用分子式来写文章。分子式是精准的东西,不能取平均值的。因为有了平均值,我才可以随波逐流地快乐着,要不是有平均值的存在,像你这样优秀的人,干嘛会理我这样的无赖!

我在心里这样想着,可是我不敢跟青途说,就像当年一样。

我问了淡如,关于杜仄的现状。淡如说:“你知道吗,杜仄现在在一所艺术大学教书,我见到她时激动得不得了,我说:‘老同学好!’你知道她说什么她瞥了我一眼说:‘你是谁呀你’她本来就傲,嫁给青途之后,人就更傲了。”

我想知道,杜仄凭什么那么骄傲。

我来那了那所艺术大学。

校园周围是树,长出的叶子都可以当花来看待,都跟花有同样的地位和身份。大学门两侧是围墙,围墙里面有柳树、松树、榆树、灌木。地上是三叶草。围墙,只在人类的意识中存在,在树叶的心中只是砖和砖。门柱和教学楼都是浅红褐色的,中用砖砌好了涂上去的涂料,我看见过这种装饰方法,我想数一数教学楼有几层,但那些树挡住了我的视线。当我想看绿色时,我喜欢那些树,当我想数教学楼的层数时,我讨厌那些树,人的喜好,充满了功利。我必须知道有几层。我好想跳进围墙,把树全砍了,只留50厘米高。在门口走来走去,总算数明白,有五层。大门的字体不是我喜欢的华文行楷,比较有艺术气息,有楞角,同时又不张扬,泄露着书写人的性格。大门左侧围墙有31道柱子,而右侧有13道,下面的墙体有20厘米高,向上凹,弧度不大。门口有垃圾箱,我一边观察这所高中,一边把传单塞进垃圾箱。这时发传单的人走远了,我确定不会伤到她的自尊心才塞进去的。我走到学校的侧面,从侧面走向教学楼。侧面不像正面有门卫把守,侧面的路也不是主干线,有一个衣着邋遢的老年人解手后正在系裤子,这让我好生厌恶。一个让人厌恶的人可以忽略不计,虽然不能因为一个人撒了泡尿就不给他落户口,但他在我心中是不存在的。好比我写得不满意的文章团成了一团,扔进了垃圾篓,好比那张传单,都是不存在的东西。我的思想一分钟都不会去思考他的存在。那么他走开了,那么没有什么能阻挡我的视线了,我从跟门口水平的位置走向教学楼,共走了192步,我看清了教学楼,看清了教室的窗子挂着白色的窗帘。白色的窗帘,你知道我想说什么了吧。从教学楼走回来,共走了188步。因为人的步伐是不均匀的。叶子在树上是高尚的,有理想的,到了地上,沾染了人类的坏习性,我就保证不了它还有原来的品质,我蹦呀蹦,蹦呀蹦,从树上摘了几片形态较好的、我认为有品德的几片叶子,其中种子长长的那种,我不知道它是什么树,我一直叫它面条树。摘完树叶,然后回家了。

我站在门口想象了一下自己生活在其中的情景,就哭着走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