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想到自己是和宁儿一同赶路的,易秋就觉得神清气爽。
他听着周围热热闹闹的响声,自己独自一人在队伍的最后慢悠悠地晃荡,竟然感受到一份难以形容的愉悦。
与左宁的距离近了,他那保存记忆的匣子也慢慢打开了。他又一次想起自己在郡主府时送左宁的那只猫,又一次想起自己在赶了无数夜路后回府时瞅见的一束灯火。
西方大地上的事情已经成为他的梦魇,让他日夜难眠。如今,他只想寻找到与他一道经历过西方大地事迹的左宁,让左宁抚慰他内心的创伤。
只有共同经历过的,才会更加刻骨铭心。
只有相互体谅的,才会走得更长远。
易秋笑着和周围的侍卫打招呼,整个人都洋溢着青春一般的气息。
他对左边这个面色白净、略显女态的侍卫说“早安,白白嫩嫩的小兄弟”,他对右边那个古铜肤色、胡子拉碴的侍卫喊道“大叔,打点精神起来呀,这路还远着呢”。
白净的侍卫脸扑通一下红了,对易秋露出一个尴尬而不失礼貌的微笑,大胡子侍卫则是爽朗一笑,热情地拍了拍易秋的肩膀。
易秋很满意这两个人的反应,于是,他以更加热切的笑容回看这两个侍卫。
易秋知道,自己只是一个外来客,所以他必须以格外的热情拥抱这个他所陌生的团体。
他笑着,他乐着,他用自己那充斥着热情的面容哈哈大笑,欢迎着每个与他靠近的侍卫。
终于,一个看起来最德高望重的侍卫拉住了他,朝他扔了一壶酒,把他拉到一个相对靠后的位置,非常从容地问道:“兄弟,哪来的人?怎么之前没有看见过你?”
“和家主求来送亲的,”易秋半真半假地笑道,“之前是在外地当差,前几天才调回来的。”
“原来如此,难怪觉得面生。”
那侍卫嘀咕了一句,又笑着看向易秋:“相逢就是有缘,在下慕容天,姓慕,名容天,喊我一声‘天哥’就行了,不要学着那群兄弟起哄,就知道喊我‘容儿’。”
虽然这侍卫的最后一句话带了调侃的语气,可易秋还是从其中感受到一份对弟兄们的关怀。
看着这慕容天老练而成熟的样子,易秋也忍不住哈哈大笑了起来,他拉开酒壶壶盖,朝喉咙里灌了一大口酒,任凭自己被烈酒呛到。
见易秋喝下这酒,侍卫才露出一个如释重负的表情,漫不经心地问道:“不知兄弟大名?”
塞上壶盖,易秋也不是什么喜欢藏头露脸的人,也就随随便便地答道:“易秋,天哥喊我一声‘秋兄弟’,就算抬举我了。”
“易秋?”慕容天狐疑地看了一眼易秋,既不想多问,又不想惹事地压低了声音问道,“你的本名不是这个吧?”
莫名奇妙地想起在西方大地的时间,莫名奇妙地想起与母亲待在一起的岁月。易秋的脸上突然浮现出一汪热泪,直看得慕容天思绪混乱。
“兄弟,你这么柔软的心,可不容易生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