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在易夏身后的还有季瑜,不过季瑜只是来给易夏作陪的,因为易夏说要在出发去台湾之前来牢房看一眼萧逸凌,录制点东西,所以季瑜无论如何也要跟易夏一起来。监狱廊道的风,微微拂过来,凉凉的,就像那夜易夏找不到自己的父亲,遣散完易家所有的佣人,最终流落街头被雨淋湿晕倒在地一样的凉。
“萧逸凌,你想不到自己会有朝一日,为自己种下的因果赎罪吧。”易夏的步子一步一步的踩在监狱楼道的地板上,脚步声的回响在这一刻与她内心的话语重合。
而易夏的脑袋里同样回忆起曾经,萧家的萧伯父带着大学刚毕业的萧逸凌来到易家。
那时候的萧逸凌带着微微的谦恭和礼貌,一点也看不出来是后来包藏祸心,来易家卧薪尝胆的伪君子。
不过,直到萧逸凌来冷氏的公司,在她面前下跪的时候,她才彻底的明白了,她心目中的萧逸凌早就死了。
那个曾经跪下来给她系携带,并且温柔嘱咐她要当心,不要被鞋带绊倒的萧逸凌;那个曾当着漫天星空,无尽黑夜许诺,将来会牵着她的手步入婚姻的礼堂,让她做他的新娘,当他下半辈子爱人的萧逸凌,已经在他撕下虚伪面具的那一刻彻底死去。
“当年你大学毕业,你父亲带着你来易家说要跟我们易家联姻,如果我们能成为有情人终成眷属,那一定是萧家的福气。
可是,我易家不计较门楣接纳你们,最终却落得家破人亡的地步,萧逸凌走到今天这一步,都是你自己自找的。”监狱的廊道越走越往里,易夏的心里也越明白,她越来越接近今天要来看望的萧逸凌的牢房。
易夏的身影,单薄孤独却拥有一股简单纯粹的力量,她行走在监狱廊道里的背影,像极了一朵开得热烈的曼陀罗。
跟着易夏身后的季瑜逐渐忍不住沉迷进去,那个从小与自己青梅竹马的女孩,成为了一个成熟稳重,可翻手玩弄商场,脂点江山的女强人,但是却那么的让人无故觉得心疼和想要保护。
快走到关着萧逸凌的牢房时,易夏的脚步在离得十步开外的地方站定,因为她在那个牢房看见了两道熟悉的人身影。
萧伯父和萧伯母,这两位想来是看自己儿子的。
真是无巧不成书,巧遇得很。所以易夏顿住脚步打算在一旁看看好戏先。
身后的季瑜跟上来,看着易夏顿住脚步,忍不住问道:“怎么了?”
易夏闻言,伸出一根手指挡在嘴边,朝季瑜说道:“嘘,小声点,听听看他们在说什么。”
季瑜看着易夏的动作,微微皱了皱眉,后又将视线停留在易夏所指,让她停下脚步的事物上面。
季瑜看到易夏所指的那边,一对中年夫妇,真正趴在一间牢房门外对门内说着什么。
易夏选择停留的地方,正好离过去大概十步距离,这监狱的廊道里回声挺大,所以如果静静听基本可以听到那边那对夫妇在说些什么。
易夏其实猜也能猜到,萧伯父与小伯母会说什么,果然那边传来萧伯母熟悉的声音:“逸凌,你去求易夏为什么要去割她脖子,现在害得你自己坐进监狱,我跟你爸爸周旋这么久都不能把你弄出来,现在公司又受到同行的打压,很快就要破产了,以后你可怎么办。”
而在萧伯母身边的萧伯父,也同时在说:“你个不孝子,让你在家里好好呆着,你偏生就是不听,非要去找易夏那个女人求情,那是能行得通的法子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