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不知是何时拉开,微凉的河风给初夏闷热的氛围带来一丝丝清凉。河边的木头栈道上有不少悠哉游哉散步的市民。摇着大蒲扇的老人带着自己的孙子孙女们,走一会儿停一会儿;或是坐在花坛边的椅子上看着自己的老伴儿跳舞;还有三三两两聚在一块儿谈谈政治的。
林舒浅独自缩在漆黑的树底下,仿佛与周边欢乐的音乐声嬉笑声没有关系。
该闹的依旧在闹着,隐身在黑暗中的林舒浅摸着自己的肚子,静静地看着。
自从遇见封修,她的人生就开始变化。
如果没有遇见封修,她此刻可能是某个普通平凡男人的妻子。饭后,二人出来乘凉,他会拥着林舒浅,时不时摸摸她的肚子,感受着即将要当爸爸的喜悦。
这个与平常人家没有区别的家庭,或许不会大富大贵,吃穿不愁,偶尔去旅旅游,简单才是幸福。
他的母亲或许会是个“刁蛮婆婆”,总是担心林舒浅对他的儿子不够好,偶尔地来闹一闹,最后还是被她的温柔贤惠所感化。
林舒浅想到这,嘴角不知不觉中扬了起来。
不知道封修的父母是什么样的呢?之前只是听刘妈说过,却从来没见过。他们会嫌弃自己的出生吗?
为什么要想这个?
林舒浅惊坐起,摇了摇有些混沌的脑袋,她已经决定在周琦的婚礼结束后,就带着妈妈远走高飞。
找一个能接受自己肚子里的孩子的男人嫁了,从此与那封修再无瓜葛。
为什么不能回到封修身边?明明,明明还爱着他!林舒浅心里有声音在呐喊。
为什么?林舒浅,你在害怕什么?她不停地反问自己。
坏人不是都已经落网了吗?封修对自己的心,她也不是没有看见。
妈妈说的也对,弟弟的死确实不能责怪他。可是林舒浅还是没法面对他,对弟弟的死无法释怀。
她回想起从前,每天早上醒过来就能看见他留的纸条,叮嘱着她要有好的生活习惯。
偶尔周末的时候,看见的是他满带笑意的等待自己醒来。在阳光明媚的早晨,迎接她的便是一个霸道却又不失温柔的吻。
每当她从噩梦中惊醒,甜蜜的回忆便会给她带来无尽的痛苦。
她好像忘记过去,不管是好的还是坏的,她都不愿再想起。可是当她故地重游,从前不愿提起的一切,都慢慢涌回她的记忆。
从前的她很少哭,她知道哭也没用,所以习惯了隐忍。面对安以南的背叛她也只是红了眼眶,遇见封修后林舒浅便越来越脆弱,或许是封修总是对她无微不至,从没让她受过委屈,总是想着她的感受。
林舒浅再也坐不住了,她起身离开座位,沿着河边的木头栈道,避开热闹的人们,她想一个人静静。
不知走了多久,她听见前边隐约地传来一伙男人聊天的声音,林舒浅有些犹豫要不要再往前走。
那些声音却越来越近,林舒浅有不好的预感,掉头就想走。
“哟!美女,这么晚了您一个人散步呐!”身后传来林舒浅不想听到的声音。
看起来像是20出头三三两两的年轻男子走到林舒浅的周围,她已经走不了了。
来人一手搭上林舒浅的肩膀,一手挑起林舒浅的下巴,看到林舒浅冷艳的面孔,征服欲被激发起:“怎么不说话?别担心,我们不会拿你怎么样的,只是想请你跟我们一起去喝杯茶。”
林舒浅挣脱开咸猪手,冷冷地看着他们,一边思索着脱身的办法。
自己身在河堤斜坡下,身后是灌木从,身前是滔滔大江,自己的水性驾驭不了。只能沿着木头栈道前后退进。
她的额头已经出了冷汗,一只手不知何时已经覆在了肚子上,她已经心慌意乱了,却还在这群穷凶极恶的人面前强保持住镇定。
“哟!你是哑巴吗?倒是别有一番风味啊!”为首的男子仔细打量着林舒浅,说出了意味深长的一番话。
包围林舒浅的其他男子会意也纷纷露出了猥琐的笑容。
该怎么办呢?怎么办呢!林舒浅此刻已经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自己回来的事情,除了妈妈,她谁也没说。
她的手机号码早已经换了,也不知道谁的手机号……
为首的男人突然上前,摸了一把林舒浅刚及肩的短发,感叹道:“这么漂亮的头发,只可惜不是长发。”
说罢,他的手开始往林舒浅脸上移动,林舒浅一边退后,皱起好看的眉毛呵斥道:“请你的手放尊重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