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听得李济元充满惊讶的说道:“咦,还真的死了!”
谢素雅道:“死了?你们看仔细点。”
方言深道:“仔细翻过看了,好像是两个忍者,死在二人的脑袋左右侧严重碰撞在一起,脑壳都裂开了半边,除此之外,别无其他损伤,也即是说,他们是互相伤害撞死的。”
谢素雅几乎是难以置信:“互相撞死的?”
方言深用肯定的语气道:“是。”
谢素雅忍不住笑道:“能互相撞死,这两位也算是忍者史上的奇葩之最了。”
杜三娘当然不信。
因为,根据小杨方才所言,两个忍者是在前面车撞树,人们的注意力分散,为其所趁钻进车底的,那时候,她这车还在行驶之中,如果两个忍者左右快速钻进车底就撞死了,又如何能跟着车辆前行至少有三十多米的路段?
不过,她已不愿意多想了。
已经有了诀别的决定,已经要彻底放下这一段孽缘,已经注定了转身陌路,这个人,他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又何必思量,徒增烦恼?
或许,明天的这个时候,他们便是远隔千里之外,她继续她的江湖生活,他呢?谁知道呢?谁还会在乎他在干嘛?
突然,她的心头,没来由的掠过一丝酸痛。
战斗结束。
三十三名匪徒,七死,二十六重伤。
这边完胜,只有群殴空间受挤施展不开的八卦掌王琨,和不习惯夜战的燕青拳白新受了轻伤。
移开树木,郭图一声令下,再次启程。
杜三娘猛的狠狠一脚踩下了油门,呼——车窜了出去,仿佛一个愤怒的汉子。
谁也不知道她为什么愤怒。
车身几乎是擦着前面的车身超越疾去,副驾里的郭图眼睛一瞪,大声道:“发什么神经!靠!”
杜三娘一言不发,油门已被她踩到了底,可是她的脚还在使劲地蹬,好像跟它有深仇大恨一般。
谢素雅很想提醒她,这是车,不是飞机。但考虑到。倘若真那么说,她会不会回答让人们长长见识,看看她是如何把车当飞机使用的。
所以,她还是忍住了。
而小杨么,他在车启动的时候,便再次老僧入定了。
三公里之外,也就是树林的出口,站着六人,六柄武士刀。
没有蒙面,因为他们有强大的自信,见过他们的敌人,永远记不住他们。
——死人,是没有记忆的。
柳生六刀。
柳生家族的兄弟,太郎,二郎,三郎,四郎,五郎,六郎。
柳生家族的刀技源于北辰一刀流,在国际上,这一流派的刀技形似中国的武术套路,艺术观赏性大于实战,也即人们常说花拳绣腿,但是,物死人活,只要明确目的性,什么都可以改变。也就是说,用之表演可以是花拳绣腿,用之杀人则可以改变成凶狠的杀人技术。
多年来,他们已没有出手了,甚至,他们在江湖上的名字都淡出了人们的记忆。
其实,他们一直都很懒,也很知足,有份稳定的工作,够养家糊口,已经过的很满足了。
可是,世上,总是有些东西会令人触动,不仅能使懒惰的人勤奋,更会刺激人前进的欲望,譬如,金钱。
一亿美元,相信,休说可以使人勤快起来,估计跛脚都能跨栏赛跑。
金钱,贪婪,刺激性是正比的。
柳生太郎点燃一根烟,烟火闪烁间,映现他那张近五张的脸,他激动的眼神,他暗暗发誓,明天开始,一定要抽古巴雪茄,再也不抽口袋的劣价烟了,即使那雪茄的味道未必比这烟好,至少,那是身份高贵的象征。就好像是同样一个厨师做同样的一道菜,在大排档和高级酒店的价比却是巨大的。而讲究体面的人邀请亲朋好友时必须选择高级酒店,因为,吃的不是菜,而是面子。
最年轻的柳生六郎也三十五六了,他似乎有些急躁,道:“大哥,信息可靠吗?”(为了方便阅读,译为中文,以下皆同)
柳生四郎道:“应该不会有假,青龙社出动了好几十人。入夜便前往那头埋伏去了。”
柳生五郎道:“我最担心的是,如果他们得手了,怎么办?难不成,我们眼睁睁看着他们满载而归?”
柳生二郎冷笑一声,森然道:“今夜,谁也甭想柳生家族做他的迎宾,属于我们的东西,谁也拿不走。”
柳生太郎扔下烟头,淡淡道:“偶尔当当迎宾也没什么不好的,有付出才有回报啊。来了,准备好生迎接我们的贵宾罢,咦——”
他似乎怔了怔,道:“见鬼,这是什么人开车,不对,是开飞机呀,哇呜,注意安全!”
拦路劫匪竟然先招呼自己人注意安全的,恐怕当真少见。
柳生家几兄弟原本该笑的,但却没有一个笑。
因为,他们知道,老大说的是实话。
看那火箭一般疾冲过来车,他们不会怀疑,即使路上已被他们横堵上了一部小车,也阻挡不了那疯狂的速度,把车撞翻,把他们撞死撞残,即使到头来两败俱伤,却决非他们希望的。
他们是为求财而来,而不是求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