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静雯以肘支桌,手托香腮,怔怔的看着小杨,眼里尽是羡慕和神往。待得小杨停下话来,她满脸茫然问道:“你说的是个故事么?真让人神往。”
小杨正色道:“对,这是一个动人的故事,故事的女主,就是你。”
“我?”吕静雯指着自己的鼻子,傻傻一笑,“如果说的是我,那只是一个笑话,而且,这个笑话完全没有笑点,好尴尬了。”
小杨道:“但我听说了,至少有这么一个,他对你关怀备至,并多次劝你归心上岸,他愿意养你一生,即使你怀疑他的诚心而犹豫不决,但他始终不离不弃,坚守在你的身边。”
吕静雯一震,失声道:“你知道他?”
小杨道:“秦正阳,对不对?”
吕静雯脸色一变,有点难看,倘若小杨不知她已有忠实追求者也就罢了,至少,勉强可说他在公园等她目的是为了追求她。但他不仅仅知道,而且还知道追求她的人是谁,并似乎很了解他们的关系,那么,好像小杨这么个大好青年,他断不会自讨无趣的充当不咸不淡的第三者。
既然,可以排除这个原因,那么,他专程在公园等她,又是为了什么?
吕静雯居然沉默着,只静静的等他解释,她相信,他会说的。
果然,小杨并没让她失望,慢慢道来:“秦正阳,三十二岁,河南人,八岁上少林寺,习得一身好武艺,但性格直爽脾气暴躁,与多名师兄弟闹别扭,一日被设局落下私闯藏经阁有盗经之重大嫌疑接受惩罚,废武功,逐门墙。他不服,与执法长老争执,并将之打伤,然后逃去。那一年,他才十八岁。少林寺出动多名武僧,以入世化缘为名,实则却是缉拿与他,但是,自打逃离少林寺,他如蛟龙入海,杳无踪迹,倘若不是两年前,山东燕青门下有三人死于少林大力金刚指手法之下,推断是他所为,这十四年来,他隐匿的非常成功。”
说到这里,他才收住,喝咖啡润润嗓子。
吕静雯却是怔怔的,她怀疑她在听武侠评书,精神有点恍惚,“不是,小龙,你的意思是说,秦正阳是一个武林高手?”
小杨道:“是。”
得到他的肯定,吕静雯不由陷入了沉思。她的脑里掠过许多片段,秦正阳确是性格直爽,为她欢喜,但是,也是脾气暴躁,每每撞上有其他男人纠缠与她,基本上废话不多一句,直接干倒。
幸好,他的力量掌握极好,没有弄出大事来,不止如此,被他揍过的人不仅没恨他,还跟他交上朋友。“新煌夜总汇”的人,男的崇拜他,女的尊敬他。
吕静雯,是秦正阳的女人,这是该场子上下都认定的事。
吕静雯也没有多想,只以为秦正阳敢爱敢恨,是一个有担当的男人。
但小杨适才之言,却令她震惊。秦正阳,他杀了三个人,他是一个杀人凶手!
她深深呼吸数下,然后盯着小杨,沉声道:“就算是那三人死在什么大力金刚指下,但少林弟子千万之众,想必练成那门绝技之人不在少数,为什么偏偏认定是他所为,这未免有挟公徇私之嫌吧?”
小杨道:“吕小姐的话不无道理,但那是由于你不了解真正的武术,有境界之一说。怎么说呢?同样一个招式,在寻常人使用虽然中规中矩,但威力不大,而由高手使将出来,却凶狠无匹,杀人于举手投足间。这种差异,如同小学生和博士生之差别,同样是一加一,小学生做的答案是等于二,而博士生却可以解出许多答案。”
微微一顿,他又道:“达到秦正阳的境界,或在他之上的,有七人,其中三名老禅师早已闭关清修,数十年不出山门一步,自然排除在外,而另四人,两个率团队远赴海外交流武术,两个座镇寺里,谨防外来高手挑衅而居备战状态,却也是轻不出手。故而,诸种迹象融合而筛选后,杀人凶手只有秦正阳。”
虽然吕静雯由自卑生出对秦正阳的真情存有疑虑,但是,实则她的心意早已把秦正阳锁定,视他为心上人了。而且,对于爱情,女人更似有护犊之情,自己对心上人如何不满意,那是自己事,别人编排不是,那可不能乐意接受了。
所以,吕静雯以为她会激动会生气的,连她自己都几乎不能相信,她竟然很平静,安安静静的吸了口咖啡,然后,轻轻道:“你在公园等我,是不是为了从我身上,把他引出来,然后让人将他抓住,送上审判席,等待法律裁决,对吗?”
小杨道:“可以这么说。”
吕静雯道:“那么,你的身份到底是公安,还是少林寺?”
小杨道:“都不是。”
“都不是?”吕静雯微一愣,“莫非,你是传说中的行侠仗义的大侠?”
小杨叹了口气,缓缓道:“侠以武犯禁,这是一个法制健全的社会,不需侠之存在。只不过,尽管古传武学生存土壤早已流失,走向没落,但总有一些历史悠久渊源深远的武林门派,以隐居世外方式暗续香火,传承下来。”
他的神情凝重下来,慢慢道:“一般说来,这个群体的人非常低调,他们要生存,要获取生活资源,所以,他们也会入世工作,赚钱,与普通人并无异样,甚至,他们更和和气气,与人为善。但正所谓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自然不缺一些耐不住俗世繁华诱惑迷幻其中的人,窃取捷径,挺而走险,以高强武功,恃强凌弱,滥杀无辜。偏偏,这些人身手敏捷,反侦察能力极高,以致每每犯案,寻常警员即使将之围堵,却屡屡为其逃遁。”
“正所谓国有国法,家有家规,江湖,也有其规则,当这些人在寻常手段制服不了的时候,便由江湖人出来解决。这个,就是江湖法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