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了英谷雨他们吃了中午的干粮,贺冀等人仍是不见归来,反倒是独孤晁带着亲兵从城中来寻贺冀。
独孤晁得知贺冀出去巡视未归,踌躇之下仍是留在此处等他。他等贺冀的时候,也没有闲着,将此间的诸人逐一打量。
等他视线扫到英谷雨的时候,淡淡吐了一句:“长高了不少。”
不过英谷雨听到声音,仅是抬了下眼皮并未作出其他反应。
晌午过后,贺冀才带着萧达等人回到此处。
贺冀一出现,独孤晁立马请他密话。
两人密谈之后,独孤晁带人匆匆回了城中,而贺冀却是准备带上朱雀旗诸人前去颍州,将萧达及其余人等留在陈州城外原地留守。
英谷雨听令后,心下疑惑:路不是已经被淹了,要怎么去颍州。
待她跟着贺冀等人来到渡口的时候,才是明白原来已经安排好了渡船——然一共就三艘不大的船,想来这就是只带朱雀旗的原因了。
因船只有限,英谷雨等人不得不弃马登船,轻装简行上了木船。贺冀和他的近卫以及鬼宿及星宿队同渡,另五队则分别在其余两艘船上。
船很快离了岸,往颍州的方向而去。
英谷雨与星宿队的队员俱是立在靠船尾的位置,鬼宿队则是在靠近船头之中,而贺冀及朱雀旗总旗等人则稳坐于船中部。
英谷雨偏头看到后头紧跟着的两艘小船,而两边则是一望无际的水域,水色黄浑,水面上偶尔有那么一两颗树尖冒出头来。
水面上还飘着些浮木,还有些英谷雨不得分辨的东西。
船只往东行了半刻钟,水域更是宽广无垠,几乎是前不见去处,后不着岸边。
“那是什么!”张冲突然冲着一声惊呼。
英谷雨顺着张冲所指看过去,只见水面上飘过一个有点鼓鼓的长条的布包,她亦是感到疑问。
张冲这一声,不仅是英谷雨看过去了,星宿队鬼宿队乃至于贺冀和后头的两船人都齐齐是看向布包。
他们还看不出到底是什么,哪知撑船的老船夫幽幽叹气说道:“洪水来了没逃出来唉——”
船夫没再多说,众人却已经明白了,不过朱雀旗中都是见惯了生死的,这会儿看到这么一具浮尸,心下倒是无甚波澜。
张冲却是不同,他随即是想到了自己逃灾的经历,顿时脸色刷的一下变得惨白。他张着嘴,半天还能将手指收回来,双唇颤巍巍嚅动道:“队、队长……那个人,他还能救,还没死!”
张冲说着,便是焦急地回头要找工具,将浮尸给捞上来。
张冲的动作招来了瞩目,英谷雨见势不好一把手伸出胳膊捞住张冲的胳膊,另一只手却是遮住他的眼睛低声道:“张冲,他已经死了!”
果然张冲沉默了下来,但没多久却能听到他小声的啜泣声。
张冲的情绪波动亦是影响了英谷雨,只是这回英谷雨将心底那点子酸涩强压了下去,更是强硬地与张冲道:“他已经死了,就不活了。”
那浮尸随流水而去,船亦是继续向西而行,未有任何的停留。
待他们再行了一刻钟,入眼的是几个岛屿散落在水域中,船夫说此地原是一片小山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