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愤原本听到声音尚还想着救人,但得知是张冲求救,他自然歇了救人的心思。
他看英谷雨意欲下去救人,出言阻止说道:“田余,别管他。不过不是他,我们也不至于费这般功夫。”
林愤说道后头颇有些咬牙切齿,更是闷声恨道:“他怎么会在下面?果是苍天有眼,报应不爽!”
英谷雨却不想这些,她看着脚下的地形,张冲显然是落在了下方的山谷了。
此处山坡并不陡峭,张冲竟是在谷底坐等着求救——他八成是受了伤不便行动。
英谷雨此时方是有些为难,要说将张冲从谷底救上来倒是不难,但若是他行动不便,又该如何将他带回营中。
英谷雨一时没有想到适用的法子,她索性矮下身子坐在坡上,便是往下滑了下去:先去看看张冲的情况再说。
林愤万万是想不到,英谷雨就这么一声不吭的下去了。一时间,他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只能干巴巴留在原地,等着英谷雨的情况。
张冲在底下已经听到了上方的动静,他才是一阵窃喜,却又听到了林愤的声音,那丁点儿的喜悦瞬间是消散了:他们一定不会来救他的。
但见英谷雨从坡上滑下来的时候,张冲这才精神一阵,几乎喜出望外的喊道:“田余,你怎么来了?”
英谷雨没有答应他,而是站住观察此间的地形,而张冲亦是到自己说的古怪之后,立马是闭上了嘴。
张冲摔下来的时候恰是撞在了一块巨石上,让他左腿整个膝盖受了伤,便是不得动弹了。
英谷雨走过去查看了张冲的伤势,只问他:“你还能站起来吗?”
张冲摇了摇头,突然苦笑说道:“膝盖骨怕是碎了,站不起来。”
此话一出,英谷雨顿时蹙眉,暗道:果然如此。
她抬头看去,坡倒是十分的缓,但要将张冲弄上去,并将他带回营中却是个大难题。
张冲见英谷雨面色变化,他终于失了希望,颓然说道:“田余,你走吧。就让我自生自灭,是我自作自受!”
张冲悔恨异常,若非他心生了歹念,也不至于落到这般下场。
英谷雨虽知道张冲伤的不轻,但她却不会黄岐之术,只能简单找木棍又撕了张冲的衣服固定了伤处。
她又在近处折了个比胳膊细一些的树枝做成木杖,与张冲当做支撑的拐棍。
她道:“难是难了一点,但留在这里只有死路一条。”
张冲看着手中的木杖,他用力将木杖竖立,而后双手欲借力站起来。
他双手青筋暴露,额头上更是汗水滴答,一边是用上全身的气力,一边又要咬牙忍受腿上的锥心之痛。
见张冲兀自挣扎,英谷雨却是选择了退到一旁袖手旁观。她以为,从此到营中还有极为漫长的路,张冲不能只靠着别人的帮助,即便他已经受了伤。
当张冲终于靠着自个的力量站起来的时候,他自己也是松了一口气。
他一手仍是抓着木杖,另一手却是抹掉额间的汗水,说道:“我能走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