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余,是英谷雨醒来后随口告诉沈大娘和沈荃的名字。初时的时候,他们喊这个名字英谷雨的反应总是要慢一些,如今她也仿佛真的名叫郝余与从前的名字再无瓜葛。
英谷雨听到这个名字的时候,在阳光下又有片刻的失神,但她很快恢复过来。
她放下手看向沈荃,却是径直看到他手上的桃花,她心下一颤,瞬间为艳丽盛开的桃花勾起了从前的记忆:可是她的回忆有那么多,又岂是轻易所能够忘却。
英谷雨的瞳孔收紧,双手手心不由自主地紧紧是捏成拳头:只要她活着,她一定要报仇。那些人,一个个都要偿命!
片刻的功夫,沈荃已经到了英谷雨的面前。他见英谷雨面色凝重眼神又像是恶狼一般狠厉,不由是将桃花放下来关心问道:“郝余,你怎么了,是不是又犯病了?”
沈荃天真无邪,对英谷雨的来历一概不知,便是英谷雨刚醒来时的悲恸绝望,他也仅是当做生病了,从来不疑有它。
他的母亲沈大娘却是不同,她大抵猜到一些英谷雨的经历,但她再次选择了沉默,对英谷雨她只说:“你该庆幸你还活着,没什么比这更重要了。只有活着——”
英谷雨清楚的记着,沈大娘说道此双目深邃地看向自己。英谷雨那时忽然心中明白:她一定经历过什么。而沈荃在旁却是质疑沈大娘,他埋怨说道:“活着还不是每天给羊喂草天晴了还得去放牧,什么时候才是个尽头!”
英谷雨看着眼前天真的沈荃,突然笑了,说道:“你折的桃花真好看。”
沈荃闻言又是将桃花举起来,更是得意说道:“好看吧,我要送给娘,她一定喜欢。”沈荃说完又是蹦跳着跳上了马背,骑马往毡帐跑过去。
马才跑了两步,沈荃又是略调转了马头与英谷雨说道:“郝余我一会就回来了!”
他们放牧的这片草场距离毡帐一来一回少说也得小半个时辰,他现在走,少不得要午间的时候才能回来。
沈荃又跑出了一段,迎面却又来了四个骑马的胡人少年。四人来势汹汹,直冲着沈荃而来,领头的一人更是扬鞭甩向了沈荃。
沈荃来不及闪躲,便是结结实实挨了一鞭子,他当即是停下来怒怼少年:“彭刺,你想怎么样!”
四个少年也停下马,那名叫彭刺拿着马鞭指着沈荃怀中的桃花嬉笑说道:“好你个沈荃,竟是偷我家的东西!快你们上,给我拿回来。”
沈荃见彭刺所指桃花,他更是紧紧将桃枝护在,不服道:“我是山下的桃树上折的,你凭什么说是你的!”
“嘿,你小子一个冬天不见,是欠教训了!”彭刺说完,便是带着另三个少年骑马将沈荃围了起来,又将鞭子是抽向了沈荃。
沈荃连着挨了几鞭子,吃痛便是摔下马。纵是如此,他仍是紧紧护住桃花,不叫它有所损伤。
彭刺见此从马背上跳下,便是冲着沈荃的大腿上提了两下,更是伸手夺过他怀中的桃花,轻蔑说道:“哼,没爹的杂种。”
他说完便是将桃花往自己怀中一塞,便是上马准备就此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