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李卫青进了府门,后面的蛤蚌大军也准备跟着进去,不过刚到门口,就被包蛙叫停了。
“慢着,你们抬着的这两个是?”包蛙指了指兰心鱼和兰心龙,然后对着走在押解队伍前的李三、李四问道。之前包蛙只顾跟李卫青打招呼,忽略掉了后面的人,而现在他发现了这一幕,不得不问道,因为这不仅是他的职责所在,而且是因为府尉包藏风特别交代他,让他留意李卫青的一举一动。
听说这包藏风是包忍志的亲侄子,所以才谋得府尉之职,这府尉不仅统领内府戍军还兼领外府戍军。包藏风素来和李卫青不和,经常利用职权打压李卫青,李卫青也只能一忍再忍。但包藏风也不敢做得太过分,因为他自知不是李卫青的对手,况且李卫青也一直没有把柄在他手上。
“这是我们在半路上擒获的贼鱼。”李三、李四解释道。
“既然是贼鱼,那就留在此地。”包蛙想留着以方便自己向府尉包藏风邀功。另外,他发现这两个贼鱼像极了包忍志府中收藏的一根石柱子上雕刻着的东西,他也是当年去感谢包忍志的提携之恩时无意中见到过一次,他觉得这两个贼鱼肯定不一般,不然不会被包忍志如此重视。
“这恐怕不大好吧?贼鱼是我等所获,理应由我等押解回府,再交由女王处置。”李三、李四据理力争道。因为处置“贼”的方式,首先是上报女王,再由女王指定专门部门或者某个人处理。但事实上,下面的人瞒着女王私自处理的并不在少数。
李卫青见自己的队伍久久没有跟上,便又返回了府门外,只见包蛙正纠缠着李三、李四他们。
“包戍长,你这是何意,还不速速放行?”李卫青走到李三、李四面前,听了他们简短的解释后,对着包蛙责问道。
“没事。”包蛙不敢再行阻拦,因为一是自己没理,二是这李卫青不畏权势确实不好对付,他只得放了大军进府。但刚放了行,他又给了一个虾兵一块特异的令牌,交代了几句,让它偷偷地赶回内府上报府尉包藏风。
好在这虾兵足够机灵,选了一条地形复杂的捷径,先李卫青他们而到内府。
原来这洞府别有天地,进了外府门,里面是:
嶙峋怪石蔽长空,幽晦曲流无影踪。苔藓堆青青片片,烟云如雪白茫茫。洞中有洞洞相异,大道相连各不同。好个羌龙修炼地,得来全不费工夫。
一阵穿行后,虾兵到了内府门。
这内府也有一道门阻隔,不过这道门并没有人把守,它是一道水门,以汩汩清泉之水凝聚而成,仿若门帘瀑布一般,直接垂落而下。水门石壁上布满了一道道禁制,只见虾兵掏出了一块黑白相间的骨令牌,朝着禁制一照,接着念了一句口诀:“黑白分明,大道无极,开!”
刹那间禁制无声无影地消失了,水门上开始出现了一道巨大的豁口,虾兵握着令牌进了豁口,不一会儿那豁口就自行愈合了。眼前的景象是:
漠漠飞烟人去处,潺潺流水练兵场。明明朗朗晴空色,真个修身好地方。
到了内府,虾兵左拐右转,右转左拐,终于到了府尉禁庭,通报了庭卫,便在庭外候着。
大约一刻后,府尉包藏风出了禁庭。
只见这包藏风:
鳖头人样体魁梧,重甲环身脖挂珠。手握长枪腰别剑,身披羽服嗓音粗。
“哪个讨打的家伙又来烦我?”包藏风两只脚还没完全迈出庭门就发出了震耳欲聋的喝声。
几天前包藏风才被包忍志训斥了一番,主要是有人发现包藏风侵吞了一瘦瓶杂斑螺在不知何地捡拾的两颗硕大的本欲献给李青衣的珍珠,然后告到了李青衣那儿,李青衣没有直接找包藏风索要,而是派人去了包忍志那儿,让包忍志代为处理。包忍志当然一口咬定没有这回事,他觉得肯定是有人诬陷包藏风。但事后包忍志还是去问了包藏风,结果包藏风傻里傻气地拿出了那两颗硕大的珍珠,说正准备要献给包忍志,这差点把包忍志气晕了过去,他本以为是一场栽赃嫁祸或子虚乌有的事,结果事实就摆在他眼前。但事情已经发生了,他碍于颜面,还是包庇了包藏风,不过仍然斥责了包藏风一番,却很意外地没有收下包藏风拿给的珍珠,就当没有这回事一样,只是临走之时警告包藏风,让他收敛一点,不要因小失大。这还不是因为上次一个巡逻兵转交了他查获的一鬼鬼祟祟的瘦瓶杂斑螺藏在身上的两颗硕大珍珠。
“府尉大人,小的,小的是包蛙戍长手里当差的跟班,小的,小的叫木八十九虾。”虾兵有些战战兢兢地答道。
“你一个小小差兵,找本府尉有何要事?”包藏风不耐烦地问道。
“也没什么要事,只是包蛙戍长让小的过来转告府尉大人……”木八十九虾本想告诉包藏风那李卫青已提前回府了。
“既然没什么事,还不给本府尉滚远一点。”还没等木八十九虾把话说完,包藏风就抢先怒吼道。
“小的该死,小的马上就走。”木八十九虾吓了一跳,他以前也来见过包藏风,但还没见包藏风如此发飙,他以为自己哪里做错了,吓得连连道歉。
“府尉大人,小的还有一件大事禀报。”木八十九虾本欲想即刻离开,但突然又想起了包蛙提到的石柱雕像之事,冒着被责备甚至被处置的风险说道。
“混账,还有完没完,你这小小差兵,还有什么大事?今天若说不出个所以然,小心自己的虾头。”包藏风暴怒着带有威胁地说道。
“府尉大人……”木八十九虾没有继续说下去,他担心被其他人听到,用眼神瞟了瞟门前的庭卫,然后干瞪眼地望着包藏风。
“且随我来。”包藏风控制住了自己负面的情绪,心领神会地说了一句,然后就领着木八十九虾进了禁庭。
这禁庭说大不大,说小不小,进了庭门,里面是:
庭院深深一浅池,花花草草两离离。小廊回合尽藤蔓,偶有蜻蜓落细枝。
这庭内木八十九虾还是第一次进来,之前总是止步于庭门,他觉得有些惊奇,这里面太女性化了,他都怀疑这包藏风是不是有不良癖好,他开始紧张了起来。
其实,这木八十九虾多心了。这庭院在锦鲤族来之前已经是这样了,其他一些庭院几乎也是这样。大家只听说这洞府之前属于羌龙一族,但不知道什么原因羌龙族突然离奇失踪了,可羌龙族的大王却不是一个娘们儿,大家只当是羌龙族有些变态而已。然而,大家不知道的是羌龙族早已被山上的白孔雀一族所灭,白孔雀一族在此都繁衍生息了上百年,只是后来她们离奇消失了。锦鲤族本想重建洞府,但奈何囊中羞涩,更是能力所限。因为重建洞府,花费不光巨大,所需人力也不是锦鲤族所能够承受得起的。因此,才是现在这个样。里面的人早已司空见惯,只有诸如木八十九虾这样的“外来者”才会觉得惊奇。
到了一石亭,包藏风停了下来。这里十分僻静,木八十九虾更紧张了,他以为包藏风要做什么坏事,却听得包藏风说了一句:“好了,这里没有人了,现在你可以说了。”
木八十九虾这才缓和了紧张的心情,小声地说道:“府尉大人,你可知李总兵他们已回府来了。”
“他们回府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难不成你就是告诉我这个?”包藏风有些失望和愤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