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青姐姐。”李蓝衣将伸出的手收了回来。
其实李小鳗早在李蓝衣下楼时就知道李青衣回来了,更不用说现在,她有一种非常敏锐的感觉,她可以从一个人的脚步声听出这个人的身份,更可以从脚步声的轻重缓急了解一个人的心理,她也想出去迎接李青衣,更想出来和李青衣、李蓝衣俩打招呼,只是现阶段她的剑法练到了关键时期,不能中断,否则就前功尽弃了。她练的这套剑法是她自己创造的“神雷剑”,这套剑法的厉害之处就是可以将自身的“神雷电涌”疏散至剑身,然后化作“神雷剑气”攻击他人。目前她已经能够将“神雷电涌”疏散至剑身了,只是还不能化为“神雷剑气”。
到了上面第二层,她俩没有停留,而是直接再上了一层,到达了上面第一层。李青衣轻轻推开了房门,只见:
朱扉漆掉帘垂旧,四墙望、两幅江堤杨柳。妆案亮晶晶,是镜光如昼。翡翠珍珠堆半桌,共彩贝、紧挨其右。还右,见粉帐橙床,鱼龙雕镂。
何处淡淡幽香,正丝丝缕缕,若无若有。一束映山红,奈谢颜凋秀。再往远看琴半把,待拨捻、屏风之后。更后,便斑驳墙隅,薄纱窗牖。
(——调寄真珠帘》)
进了房间,李蓝衣将堆在半桌上的金鳞令、珍珠、翡翠、彩贝等指与了李青衣:“青姐姐,你确认一下。”
“蓝妹妹,你这是?难道你觉得姐姐还不信任你吗?”李青衣道。
“不是的,青姐姐,我是觉得这些东西太珍贵了,就怕路上掉落了一两件。”李蓝衣解释道。
“没事的,蓝妹妹。对了,这些你拿去!”李青衣将瑶琴轻轻竖放在了半桌旁,双手捧了一把珍珠、翡翠、彩贝等递给了李蓝衣。
“青姐姐,这些我不能要。”李蓝衣将这把珍珠、翡翠、彩贝等又放了回来,坚决地谢意道,然后对着李青衣又说道:“青姐姐,没什么事的话,我就先下去了。”
“蓝妹妹,这几颗你收下,你总不能再次伤害姐姐的心吧!”李青衣重新选了几颗色泽较好、颗粒较大的翡翠递给了李蓝衣。
“那谢谢青姐姐了!”李蓝衣不好再谢绝,欣喜地接受道。
“我们姐妹俩,还说什么谢谢!好了,时间也不早了,早些休息去吧!”李青衣道。
“好的。那我先下去了。青姐姐,你也早些休息哦!”李蓝衣说完便离开了李青衣的房间。
李青衣歇息了一阵,接着走到屏风后,拨捻起了放在琴桌上的一把古琴。这把古琴是李青衣当年搬进青云台清理房间时无意中在一个角落里发现的,虽然琴弦断了一根,琴身也裂开了几道细微的缝隙,却并不影响李青衣对它的喜爱。尽管木锦霞也送了自己一把琴,但二者之间,李青衣更偏爱此古琴,然而遗憾地是此琴有些损坏,不方便随身携带。其实也不是不能随身携带,只是李青衣太过爱惜它了,她怕拿来拿去地将它再次损坏,便一直放在了自己的房间里。刹那间,婉婉琴声响起,好似那:
涓涓流水碧青青,山谷微微风意,林里月莹莹。佳丽眼中波脉脉,呢呢低语诉衷情。
(只奈何)偏缺知音声渐停,空剩余音缠绕,云雾两腾腾。心底悠悠千万事,有谁相对有谁听?
(——调寄黄钟乐》)
李青衣弹弄了一会儿,可能一个人感到有些孤独,便停了下来。为了转移心情,她又重新走到了半桌前,瞧起了珍珠、翡翠、彩贝等,并思考着如何布置她的房间。
不多时,李青衣便开始行动了起来。首先,李青衣下楼找木春雨要来了一些针线,过程相当顺利,只因为木春雨以为李青衣拿去练习女工。接着,李青衣便用针来来回回地穿破了一颗又一颗的珍珠,不小心地也穿破了自己的左手食指,好在这针较细,食指的血洞并不明显,痛了一阵后也没什么感觉了,又继续了下去,不过效率却明显低了很多,待到夜色降临时,才穿破了不到一半的珍珠。最后,由于夜色渐渐变浓,李青衣只得暂时放弃,就寝去了。
另一边,包藏风早早地就到了包忍志的署府,这署府不仅是包忍志办公的地方,还是包忍志居住的地方。署府的门卫包甲见是包藏风来了,大步地迎了过来,对着包藏风行礼道:“见过府尉大人,有失远迎,还望不要放在心上!但不知府尉大人此次来这有何要事?”这包甲是一个大甲鱼,也是包忍志署府里唯一的门卫,主要是包忍志不想要那么多门卫。
“混账!没事我就不能来了吗?”包藏风怒吼道。
“当然不是。只是府丞大人并不在府上。”包甲战战兢兢地说道。
“那府丞大人去了何处?”包藏风稍微缓和了一丝语气仍就命令式地问道。
“这,小的就不知道了。”包甲其实知道包忍志去了木锦霞那儿,但他不方便也不敢泄露包忍志的行踪,只得装作不知道。
“算了,问你这废物也是白问,快将府门给我打开,本府尉就在府中等着。”包藏风厉声地骂道。
包甲听了这话,心中很不是滋味,但还是将府门打开了。
包藏风理所当然地大摇大摆着进了去,他决定就在署府公堂内等包忍志回来。然而,等了很久也不见包忍志回来,包藏风本就是一个坐不住的人,他索性在府中转悠着,府中虽有一些下人,却没有一人阻拦包藏风,一是因为包藏风常来,他们都熟识;二是因为他们或多或少知道包藏风与包忍志的关系。
包忍志的署府不是很大,甚至比不上包藏风的禁庭,没多久包藏风便将署府前前后后、左左右右差不多转悠了个遍。此刻,包藏风竟转悠到了包忍志的卧室门前,包忍志的卧室设在了署府公堂背面最里层。不知怎么的,一股迫切想见到包忍志的冲动涌上了包藏风的心头,包藏风竟壮着胆推了推卧室的门,只被这么轻轻地推了一下,门便自动开了来。包藏风犹豫了一下,还是进了去,这是他第一次进来,而且还是偷偷地进来,心中难免有些忐忑。他希望包甲是在骗自己,包忍志说不定就在卧室,可里面连个鬼影都没有。包藏风发现卧室里面陈列得也比较简单,就一桌一凳,一柜一床,和自己的卧室很是相似,比较容易区别的便是这张床了,该床更大,床上有帐有单,有枕有被。包藏风被这些新奇事物深深地吸引住了,他不自觉地试着躺了上去,这一躺让包藏感受到了柔软与温暖,这感觉是那样的美好,他猜想这便是人的待遇,内心深处更加渴望早日化形为人。
躺了一会儿后,包藏风便起身离开了卧室,回到了公堂,他不知道包忍志何时回来,他怕万一包忍志突然回来看到这种情况会责备甚至惩罚自己。又等了很久,太阳都落山了,包忍志还是没有回来。包藏风实在等不住了,他想先回去,却发现夜色已经降临了,他也感到有些困意了,他猜测包忍志不会回来了,便再次来到了包忍志的卧室,倒在床上睡了过去。
这一夜,包藏风睡得特别沉实,他竟然做梦了,他梦见自己已经化形为人了,而且还建立了自己的国家,拥有着至高无上的权力,可以随便决定一个人的生死;在梦里,他享受了与女子的各种缠绵;在梦里,他指挥着千军万马大杀四方;在梦里,他受到了万人景仰;也是在梦里,他又失去了一切,变回了自己……(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