匆匆脚步匆匆影,苦逼操劳命。只奈心高,只奈心忙,只奈心疑盛。
若风离去斯时静,百鸟交相咏。一片莺歌,一片鹂鸣,一片乌鸫听。
(——调寄《城头月》)
杜葭萌离去后,园囿里恢复了之前的和静……
在一片片鸟鸣声中,木羊使了一个藏身术,将自己和一棵没有叶子的枯木融为了一体……
而杜葭萌出了园囿后,则直接吹响了口哨。不多时,他的坐骑鹫孤影就飞来了这里,然后载着他向北而去了。
原来,在北面不远的一处山峰上,隐居着一位修道之人。杜葭萌正是去找这位修道之人的。
杜葭萌之所以来找这位修道之人,是因为这位修道之人不久前去找过杜葭萌,并向杜葭萌展示了一些高超的本领。可当时杜葭萌并没有留用这位修道之人,最主要的是这位修道之人提出的条件太过苛刻——需要一大笔钱。杜葭萌觉得不值,且也拿不出那么多钱,便打发掉了修道之人,不过却留了对方的一些信息。
……
时间一点一点地过去,不知不觉中,已是傍晚时分了。
另一边,在熊黑的“府中”,白如雪、雕金等人终于在这落日时分等来了杜葭萌安排的接引人。
这“接引人”是一位年纪不太大的老者,他头戴葛巾,手拿拂尘,身着蓝衫,脚穿草履,背后背着一把长剑,腰间挂着一个白玉葫芦:像是一个道士,又不像一个道士。他不是别人,正是杜葭萌找来的那位修道之人。他无名无姓,却有一个响当当的外号——“不老先生”。他来这里的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不着痕迹”地带这些人去往园囿。
“这位老先生,请问您是……”
还没等白如雪等人把话说完,不老先生就取下了那个白玉葫芦,并迅速地打开了葫芦盖子,然后将葫芦口对准了白如雪等人,且急急地念了一句什么“天道毕,万物成……鬼怪妖邪照无形”的咒语,只一眨眼的功夫,白如雪等人就被一道神秘的力量给吸进了那个白玉葫芦里。
待白玉葫芦装了白如雪等人,不老先生连忙盖上了葫芦盖子,然后转身就欲离去。
“站,站,站住!请问你,你这是要将,将他们带去何处?”熊黑有些害怕地小声斥道。由于他刚刚站在了不老先生的后面,才没被白玉葫芦收去。
不老先生没有直接回答熊黑的话,只说了一句:“我是你们苴侯请来的,你这小小黑熊妖休要多问,且好自为之吧!”然后,便走了出去,消失在了余晖之中。
不多时,不老先生便出现在了杜葭萌之前去过的那个园囿里。此时此地:
斜阳落去,重山几点,连天星月。青乌正啼叫,更鸣蛙无歇。
细水涓涓莹且洁,共清风、送凉和惬。乎哉夜如此,胜春光时节。
(——调寄《十二时》)
这里的夜虽美,但不老先生却没有多少时间来欣赏,因为他还要去杜葭萌那儿交差和领取报酬。只见他急忙取出白玉葫芦,打开葫芦盖子,倒出了一股股气流后,就朝着杜葭萌的侯府那边飞去了。
不老先生走后,这一股股气流慢慢地凝实为了白如雪、雕金等原来的样子。
“白如雪,你他妈的差点害死老子。你怎么都不提前告诉本王,这里居然有这么厉害的修道者。”雕金怒道。
“我……我……我怎么知道。”白如雪可能刚刚被吓到了,一时说不出什么话来了。
就在这时,一个不大不小的声音不知道从什么地方传了过来:“是谁,如此大胆?竟敢自称为王!”
“白仙子,这是哪儿?”“是谁啊?我等无意冒犯,还请饶命!”蟾呷等人一边对着白如雪问道,一边对着四周战战兢兢地问道。
“是谁在这里装神弄鬼,赶紧给我滚出来!”雕金带着怒气,有些不服输地说道。
可眼下并没有谁回复雕金。
“姐姐,我怕……”一旁的鹊依依对着鹊巧巧小声地说道。
“父王,我们这是在哪里啊?”另一旁的牛耕云对着牛不耕小声地问道。
……
“是谁?还不给本王滚出来!”等了一分钟左右,依然不见有人回复,雕金提高了声音,怒吼道。
“小小雕妖,竟敢口出狂言,真是不自量力!本尊就现身来领教一下你这个鼻孔不大却又鼻孔撩天的家伙。”木羊忍不住了,一边说道,一边慢慢地解除了藏身术。
夜色中,只见一个头生羊角的木头人从一棵枯木那边缓缓地走了过来。
“我当是什么厉害的角色,原来不过是一具傀儡。看招!”雕金还没等木羊走近,就率先对其发起了攻击。
木头人不闪不躲,任由这些“不温不火”的攻击落在自己的身上。与此同此,木头人提高了步伐的移动速度,不断地缩短了与雕金的距离,然后挥舞着他那粗壮结实的臂膀,并朝着雕金抡了过去。
雕金只当木头人是一具没有多少灵智的木偶,并没有作过多的防备,只想硬碰硬地去试一下这木头人的实力。
交战中,忽听得“砰”的一声,雕金不小心就挨了一拳,踉跄着后退了好几步才堪堪稳住身形。他一脸惊讶地看着木头人,并说道:“好力道,不过接下来就看阁下还有没有好身手了。”说完,雕金就变回了本体——一只硕大的金雕。
“这么快就显形了,看来也不过如此。”木头人不屑道。
“是吗?瞧好了!神雕啸风!”雕金变身的金雕展开双翅,扇动翅膀,击出一股猛烈无比的劲风,木头人身后的枯木被风一吹,顿时断裂一地,木屑纷飞。不远处的几棵小树也被连根拔起。而木头人本人也被风一卷,一时没站住脚,踉踉跄跄地向后跌落了去。
“雕王,好样的!雕王,好好教训这个怪物!”一旁的鹰翔天、鸦高飞等人喊道。
木头人一时被激怒了,他爬了起来,对着一旁的鹰翔天、鸦高飞等人就使出了一道特别的法术。只见他一边双手合十,贴于胸前,一边双目紧闭,限于冥想,与此同时,嘴里还念着什么咒语。不多久,木头人忽然睁开双眼,伸出手去,用指一点,然后鹰翔天、鸦高飞等人就瞬间石化了。
“求大仙饶命!”看到这里,雕金立马恢复了人形,跪在地上,不停地求饶,与之前狂妄的自己判若两人。
一旁的白如雪也被木头人突如其来的的神通吓住了,她也顾不得自己的形象了,也跪了下去,替雕金求饶。
“求大仙饶了我等。”其他小妖也跟着跪了下去,齐声求道。
“圣姑,快快请起!”木头人没想到白如雪会跪下来求自己,他连忙走了过去,扶起了白如雪。
“怎么,你认识小女子?”白如雪一脸疑惑地问道。
“圣姑,切莫自谦,是我。”木头人说道。说完后,就变成了一件木羊。
“是你,你是葭萌弟弟的那件木羊。”白如雪惊呼道。
“是我,就是我。”木羊立马变了回来,欢喜地答道。
曾经,白如雪还在蜀王宫时,经常见到杜葭萌对着这件木羊说话。只是不知道从哪一天开始,白如雪就再也没见到过这件木羊了。
“木羊,你怎么在这里?还有你怎么可以拥有如此厉害的神通?”白如雪问道。
“圣姑,这些稍后再说。我还是先给你们安排住处吧!雕道友,你也请起,本人并无恶意,只是容不得谁在这里称王称霸。还有诸位,都起来吧!”木羊一边对着白如雪说道,一边又对着雕金还有其他小妖说道。说完后,还解除了施展在鹰翔天等人身上的法术。
“木羊,这到底是怎么回事?”白如雪问道。
“事情是这样的……”木羊说道。
……
另一边,侯府里,杜葭萌正在院落中等着不老先生前来复命。忽然,一旁的鹫孤影变得躁动了起来,开始不停地用自己的喙拔掉自己身上的羽毛,看来它显得有些难受。
“孤影子,你怎么了?”杜葭萌问道。
“主人,小的突然感觉全身发热,有一股股强劲的气流想从身体里涌出来,就如同熊熊烈火一般。主人,快,快救救,救救小的!”鹫孤影有些艰难地说道。
杜葭萌不明所以,只快步地走了过去,朝着鹫孤影打出了一道真气,希望可以压制住鹫孤影体内的乱流。
“苴侯,请收手!”就在这时,不老先生落在了一旁,阻止道。
“先生,我的孤影子这是怎么了?”杜葭萌停止了真气的输出,转身过去,对着不老先生问道。
“恭喜苴侯,你的坐骑这是要化形为人了。”不老先生看了看狗头鹫,发现它这是即将要化形为人的“症状”,然后对着杜葭萌说道。
“太好了!”听到这里,杜葭萌显得很兴奋。因为,他便可以带着鹫孤影正大光明地出现在国人面前了,并且骑着它到任何想去的地方了。
“我终于可以做人了!”同样兴奋的还有鹫孤影。因为,它早就有了灵智,也渴望像人类一样生活,并且受到世人的尊重。
“先生,那我们现在需要做些什么呢?”杜葭萌问道。
“什么都不需要做,一切静观其变吧!”不老先生答道。
等了一会儿,鹫孤影果然化形为人了,奈何只有身子成了人,而头部依然是一个大鹫头。
“主人,我,我,我这是怎么了?”鹫孤影摸着自己的鹫头,带着复杂的心情问道。
“先生,这是怎么回事?”杜葭萌问道。
“让贫道再看看。”不老先生说道。
说完后,不老先生便走了过去,对着鹫孤影号起了脉。
“你是不是吞服了什么药物?”号完脉后不老先生问道。
“没有。小人没有吞服什么药物。”鹫孤影答道。
“当真没有?”不老先生再次问道。
“真没有。”鹫孤影再次答道。
“先生,这会不会和他吞服了很多死尸有关?”杜葭萌忽然说道。
“苴侯,你且说说他吞服过什么样的死尸?”不老先生问道。
……
“原来是这样。如果贫道猜的没错的话,那死掉的几名妖修里有人在这三天内吞服过助升丹。”不老先生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