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青萍在心里冷笑。
君子报仇十年不晚,这一天她终于等到了。
老大陈运出门做生意,老三陈达被禁足,只有陈远和萧氏守在陈昊的病房前。
“哎呦……哎呦喂……疼死我了。”原本一身肥肉的陈昊,不过半个月没见,体型缩水一半。趴在床榻上,哀哀戚戚地叫唤。
见到柳青萍进来,他脸上青筋凸起,挣扎着想要起身,却又疼得跌回床榻。
一旁的萧氏一个哆嗦,本能地向后退,她知道这是陈昊发怒的征兆,每次他一发怒就会有人挨打。
“你这……你这不孝女……老子打死你……”陈昊卧病,气血不足,双手用力抓着床褥,似乎这样就能聚集力量。
“你说什么,打死我?”柳青萍仿佛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你这人渣,打死我阿娘还不够,如今也想对我动手么。”
陈昊听见有人忤逆他,气得血液倒流,一张满是横肉的脸憋成猪肝色。
陈远皱着眉头帮腔:“四妹妹,你怎么说话呢,父亲生病想请盖神医,屡次到你府上去找你,你可倒好纵容府上下人阻拦,连我亲自上门也被搡了出去。”
一番话,说的好像他上门是天大的恩赐一样。
柳青萍嗤笑了一声,你们陈家也有今天:“哼,怎么?走投无路的感觉不错吧?当年我阿娘上门,你们也是这样大打出手,我阿娘还摔坏了一条腿,我没让人卸了你两条腿算你跑得够快。”
陈昊重病,陈远来府上找她她当然是知道的,没给他长点教训,是因为接下来的好戏还需要他亲眼看着,不急于一时。至于今天的仆从放他进来,也不是下人拦不住,而是她觉得时候到了。
陈氏一家子的覆灭,她要亲眼见证,以消心头之恨。
床榻上的陈昊情绪激动,几次想挣扎着做起来,都以失败告终。他背上的脓疮,因为这一番动作撕裂了,黄红掺杂的脓水将白色褂子染透。
“你是……你是来报仇的,是你……是你害得我……肉鸡……”陈昊虽性情暴虐,终究不笨。三年来的点点滴滴,在他脑海渐渐清晰。
比如,柳青萍从来不叫他父亲或是阿耶,甚至从没喊过三个哥哥一声兄长;
比如,她看起来是帮衬家里的生意,实际上早将几个大香铺的关键职位,换成了自己的人,最大的一间香铺的掌柜就是芸娘;
再比如,她送来的肉鸡,只是刚开始的几个月假模假样的吃了几次,剩下的全进了他的肚子。
“咚咚!”
陈昊气得用拳头用力砸床榻:“远儿……快去……快去让你大哥查账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