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听不懂你说的话,陈氏有今天是因为自己生了不臣之心。”柳青萍并不想再踏入新旧两党争斗的漩涡。
“是与不是,你心知肚明。我只问你一句,真的不愿意进大明宫?”
“不愿。”
柳青萍回答得斩钉截铁,不过她望着高皎逐渐勾起的唇角,心里的不安徒增。高皎向来不是个无的放矢的人。
果不其然,高皎非但不生气,反而从怀里掏出了一个东西。
柳青萍瞪大了双眼:“这是我阿娘的东西,怎么会在你手里?”
高皎拿出来的是一块布料,布料上还染着血迹,这是一块手帕的边角料,上面还绣着柳三娘的名字。
正是柳三娘去世那天,带在身上的。柳青萍为阿娘整理遗物时,见到这块残缺的手帕,也没在意,毕竟柳三娘是被陈昊当街打死的,那么多双眼睛看着,也就不存在什么阴谋诡计。
一块缺了边角的手帕而已,也许是在打斗中,不小心撕扯坏的。
柳青萍强忍着心中的不安:“不过是一块边角料而已,许是被有心人捡到,你别想用这个骗我。”
高皎见她不信,又掏出一个东西,是一封信件。
“看看这个吧。”
这是一封“王团儿”写给柳三娘的信,信上约定好了时间地点。甚至特意强调了,一定要与陈昊一起过来,说是高皎有事相商,让他们先在路边一家绸缎庄等待。
而这封信的笔迹,有很拙劣的模仿痕迹。骗骗柳三娘这种大字不识一个的人还行,对于成日和王团儿接触的人来说,一眼就看出这封信是假的。
“以你的聪明,相信能猜出来是谁从中作梗了吧。这手帕边角,就是写信的人趁乱从柳三娘的手帕上撕下来,回去复命用的。至于她如何探听崔衍道的行程路线,如何给柳三娘送信,你若不信,我可以找人证给你看。”
头晕目眩,天旋地转。
柳青萍怀疑老天跟她开了一场玩笑,自己苦心孤诣,精心筹划,却让真正用心险恶的歹毒之人逍遥法外。
柳青萍觉得自己心口针扎的一样疼,自己隐忍三年,以为终于大仇得报。没想到,柳三娘的遭遇,是有人恶意算计,这叫她如何自处。
人有时一旦陷入误区,钻了牛犄角就出不来。
她先入为主,认为陈昊当街打死她娘,陈昊就是唯一主犯。哪成想竟一叶障目,任仇人逍遥法外,冷眼看自己痛苦挣扎。
高皎似乎很满意柳青萍的反应:“现在,你该知道害你的人是谁了吧?”
以王团儿的名义,邀约柳三娘带着陈昊,等在街边的绸缎庄。证明她知道崔二叔和柳三娘的关系,对陈昊暴虐的性格也了如指掌,甚至算好了崔二叔回崔家的路线。
对自己恨之入骨的人无外乎就那几个。
“广乐!郑意奴!天仙水哥!”
“你果真当得起吴昭仪的称赞!”高皎十分满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