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口将之前的苦楚和怨恨全都加上了,咬得狠极了,他甚至能听见皮肉在牙齿下撕裂的声音。
檀奴疼得一弯腰,手上的竹节脱手掉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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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青萍戴上了帷帽,穿了男装,将全身上下裹得严严实实。
出于谨慎,她没敢用柳府的马车,而是出去租了一辆马车。
檀奴有些不对劲,其实她隐隐约约感受到了。但是人总是对自己亲近的人,怀有别样的宽容。即使行为有什么不对的地方,总是下意识为他找借口,柳青萍也不能免俗。
其实,昨天她从陈府回来,就发现了不对劲。柳青萍发现他的鞋底黏了血迹,不过却没有多想,以为病坊龙蛇混杂,难免才上什么不干净的东西。
柳青萍下了马车,直奔病坊地下赌场,只看到吊儿郎当的柱子。柱子是病坊圈养斗鸡的好手,当初用来报复广乐公主的斗鸡,就是出自他之手。
柳青萍问柱子:“今日木郎君可曾来过?”
没等柱子回话,辛伯从拐角里窜出来:“娘子是来找木郎君的?”
他略一思索,明白过来,看来之前檀奴种种残忍的手段,都不是柳青萍的意思,只是檀奴自己为达目的不择手段。
辛伯想到了送去内重牢房的娘子,去的早了还有救,当下也不敢耽搁。引着柳青萍,大步流星地往里面走去。
边走边说:“娘子要找的人,在内重牢房。”
柳青萍一愣:“内重牢房?“
她竟然不知道,什么时候病坊有个内重牢房。原本做斗戏生意,每天开门迎客,什么三教九流都有。弄一个地牢,是为了威慑这群人,这是行当里的规矩。
可是,檀奴不知什么时候,竟然背着自己弄了一个内重牢房。
辛伯看了眼柳青萍脸色,就知道檀奴这么久以来是自作主张。
“知人知面不知心啊,木郎君这些年内重牢房,处置的人可不少。他还自己做了许多刑具,那手段,我这混迹市井多年的人,看着都胆寒。”
柳青萍脸色不好看,她有官职在身,不方便随时前往病坊。这些年,将此处全权交给檀奴打理,不想却出了这样的事。
她冷不丁想到一件事,出言问道:“当年……了智……”
当年菩提子的提纯方法,是从了智和尚嘴里问出来的。
辛伯脸上颇有难色:“我一直都以为柳娘子是知道这件事的。木郎君手腕强硬,吩咐建了内重牢房之后,第一个关进来的就是了智。用了好些手段,最后才问出来。”
柳青萍沉着一张脸,到现都不敢相信,平日里温柔小意的檀奴,会是手染鲜血,以折磨人为乐趣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