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铉更是气不打一处来,这檀奴方才在宴席上见过,想来是管事一流。这淫妇与他勾搭上,想来是有利可图。这女人勾搭他虽不成,岂不是将他的身份置到与那蝼蚁同等的地方去了?
“这便逃了,不过一介懦夫。”杨铉语气不屑。
手上的鞭子一下一下挥动,打在地面上,激得尘埃四起:“你可知错?”
柳青萍眼睛一转,已然有了应对之策。
她“哇”地一声哭出来,跪在地上,膝行了几步,声嘶力竭地喊道:“奴罪该万死,凭将军打死我吧。奴错在不该爱上一个不该爱的人,奴土鸡瓦狗一样的人物,简直是侮辱了您高贵的身份。”
杨铉也不过才见过柳青萍两面,见她哭得私心裂肺,一时竟判断不出真假。
“啪!”一声鞭响,结结实实抽在柳青萍背上。虽是天气转凉,衣衫比夏日里稍厚,衣衫还是登时被划破,绽出的皮肉渗着雪珠。
无论杨铉此番来是想从她口中得到什么答案,柳青萍只能一口咬死了,是因为自己私心爱慕。若是将高皎与她商议的事抖落出去,自己只会死的更快。
杨铉这次来参加宴席,一是身边总有人在耳边聒噪;二是弘农杨氏地位昭然,有多少士族甚至皇家,想在他身边安插眼线。他此番就是来试探高皎态度;三是因为这柳青萍着实可恨,使些下作的手段勾引,又在坊间散播谣言,打着他的旗号作势。
利用完了又转头踢开,当他杨铉什么人。
“你这淫妇好大的胆子,竟在坊间打着我的旗号造势,可见此前在县衙也是蓄意勾引,是为财为势,还是别有所图?”杨铉逼问道。
柳青萍一刻也不敢松懈,背后的鞭伤火辣辣得疼。她之前也没料想到,杨铉看似目下无尘,实则也是个心思细腻之人。直怪自己大意,常年在权力中心打转的人,哪有一个是傻子。
柳青萍算是陷入了绝境。她方才只是将檀奴支走罢了,檀奴在不过是多连累他一个。
因为她知道高皎根本不会过问这件事,哪怕她今天被打死在这。自己只是高皎拉拢弘农杨氏的一枚棋子,没了这一个还有下一个。若是此刻暴露他的目的,不但事情搞砸了,她也决计活不成。
就算她今日活了下来,也会因为将杨铉彻底得罪了,而丧失所有价值。那她就成了弃子,即便不被灭口,这辈子也别想出头了。
柳青萍忽然就不哭了,满眼漏出不可置信的神情,呆呆地看着杨铉,眼神灰败,声音绝望:“将军竟这般想我吗?奴这一腔痴情竟都喂了猪狗!既然郎心似铁,奴此生无望了,求将军给奴一个了断吧。”
柳青萍忽地扑向杨铉腰间,拔出杨铉佩剑,将剑柄塞在杨铉另一只手里,将剑尖对准自己的喉咙。闭上眼睛,眼泪不要钱地往下掉,声音哀恸:“奴自小怕疼,没胆量自裁。如今遭将军如此厌弃,生不如死,只求将军给奴一个了断。死在将军手里,也算是尝了一个夙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