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罢,看向身后,用拳头擂了擂胸口:“我远远看见你就觉得眼熟,长生天保佑真的是你。今天我家主人也在,可以给我做个见证,真正的勇士不说谎话。”
看来,这胡人应该是个车夫,看这辆奚车的规制,大概车中人非富即贵,没准还是个王族。
柳青萍想拽住他,可是说出的话如泼出去的水,她只好竭力挽救:“并不是徐老怠慢,高人就该随性而为的,方不堕魏晋遗风。”
柳青萍发足狂奔,一声声鼓点像是擂在她心头。胸腔里的空气越来越稀少,她回过头去,见严永的同伙绊住了和尚,严永眼见就要追上她。
正要心生绝望,一转街角
发现了一辆华丽的奚车,柳青萍二话不说拉开门就钻了进去。
“说出去不怕二郎笑话,奴虽是个女子,却总觉得人活一世总该自在快意些,就像雄鹰一般,生来就该展翅飞到天上去。看看这天有多高地有多大,去听听那风声摸摸那白云。”
柳青萍边说着话,边走到那屏风边上去,伸出手抚摸海东青锐不可当的双眼,说着说着竟如同痴了一般,眼睛迸发出夺目光彩。
她灵机一动,忽然想到了一个可能,柳青萍想起了一个自己熟悉的地方——当铺。
筚篥也属于龟兹乐器,有大漠孤烟般得粗粝豪壮,声音响彻云表,令人闻之欲绝;雷海清的黄獐舞,韧而有劲力,奔脱洒落又凛然野性,有孤狼啸月之感;郑意奴箜篌一起,令人神思为之清爽,仙音渺渺似从天上来。
柳青萍为了证实自己的猜想,也顾不得跟徐老讨价还价,只命了翠娘待在这里与徐老商议。自己则熟门熟路地询问了几家当铺,看最近有没有什么行迹可疑的人来店铺当东西。
虽然没有得出想象中的答案,不过一番打听下来,却是证实了柳青萍的猜想。
“哪有什么事是十拿九稳的,尽人事听天命罢了。”高皎与她谈条件时,距离及笄宴只剩三日,柳青萍其实心里也没有完全的把握。时间仓促,只能想出这一个铤而走险的法子。
堂前宾客来得七七八八,她叹了口气。
杨铉该是不会来了,再等下去不是个办法:“翠娘,不等了。这就准备去台上献艺。”
柳青萍此时只想中规中矩地完成表演,至于杨铉,以后得离得要多远有多远。毕竟先得有命在,才能继续搏前途。
她站在台子上,表演之前,向众宾客行礼。余光瞥了一眼席间,却发现除了杨铉外,宴席上竟还有一位“熟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