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犹孤抱着火鸾的头,用手轻轻抚摸它的额头,那浑身燃烧的火焰,不但没有灼烧到陈犹孤,还给他带来了一丝暖意,仿佛自己的周身也燃起了火焰。
抬头看向天空,他突然有些好奇,这遮天蔽日的雷种神树,究竟有多大?轻轻拍了拍火鸾的脑袋,它那剔透圆润的紫红色眸子扑闪扑闪地看着陈犹孤,仿佛在询问陈犹孤有什么吩咐。
“你能带我去这棵树的顶端吗?”陈犹孤轻声问道。那火鸾高亢一声,俯下身子,侧头示意陈犹孤站在它的背上,伴随着嗖的一声,火鸾带着陈犹孤冲天而起。
躲过层层阻碍,火鸾飞得越来越快,入目的四周,雷树的树枝全都像是向下退去,快到令人眼花缭乱,甚至都难以捕捉到它的身影。
不知过了多久,当火鸾停下时,它已经立在了树尖,头顶不到一米处,是一个倒着的湖面,湖面波光粼粼,泛着紫黑色宝石般的光泽。
陈犹孤环顾四周,俯瞰自己的整个意识世界,这空荡荡的黑暗里,除了雷树和火鸾之外,再无他物。
还在观察四周的陈犹孤突然听到一声低鸣,那火鸾化作一道流光火影扑向他,陈犹孤瞬间便被无数火焰包裹,化作了一个火人。
在火里的陈犹孤仿佛像是经历了一个世纪那么长,他闭上双眼,看到了一片空地上,因为一道闪电劈中一棵枯木,产生了火焰,一群身上毛发旺盛穿着兽皮的人围在这棵熊熊燃烧的树旁,眼神中露出敬畏的目光。
这,就是世界上的第一道火。因为雷电和枯木而诞生的火。
鸟寻良木而栖,意识世界广袤无垠,火鸾却选择了雷种幻化而成的树,一切都似巧合,却又冥冥之中自有天意。
火,被人敬畏,被人利用,被人创造。似乎从人类看到火诞生在地球的那一天起,人类与火便有了难以言喻的羁绊。
陈犹孤缓缓抬起右手,只是屈伸几个指节,身上的火焰便退到了四周,赤红的烈焰开始变成橙色,黄色,绿色,青色,蓝色,紫色。七彩斑斓的光芒相互映照,创造与毁灭的气息相互萦绕。
“原来,这就是火。”陈犹孤睁开双眼,眸子里闪烁着的是清明圆亮的光。火鸾发出欢快的叫声,在树枝间飞翔。
陈犹孤再次抬头,看向了距离自己不到一米的紫黑色湖面,这里就是,意识世界的边界吗?没人可以告诉他。
好奇和担心同时涌上陈犹孤心头,可说到底,他也只不过是一个二十岁出头的孩子罢了,揣着不安和兴奋,他抬起手,伸出食指指尖,小心翼翼地一点点靠近那如镜般的湖面。
越来越近,越来越近……陈犹孤的呼吸也跟着加重了,就在指尖与湖面快要接触的一厘米处,他又有些犹豫了,可旋即想到这是他自己的意识世界,还能死不成?
念及此处,陈犹孤心一横,指尖轻轻往前一送,就触碰到了平静的湖面。一圈圈涟漪泛起,就在陈犹孤纳闷怎么没有反应时,一个震动突然从这片空间的每一个角落穿来。
糟了!陈犹孤暗道一声不妙,整个世界便开始坍塌起来。
火鸾和雷种所化的大树在一闪一灭中消失,整个空间开始扭曲破裂,陈犹孤跌入了无尽深渊,永远不知尽头。
突然,他惊醒了,喘着粗气看向天边的落日余晖,苦笑了起来,暗骂自己真是手贱。
夜色渐深,苗疆驻军主帅大帐内,此时的毛小泽早就被冯疏的还乡草给救醒了,万航因为灵力使用过度,筋脉受损,一直在恢复阶段,所以并没有使用午印来医治他。
而就在傍晚,他受到了朝廷的书信和大培元丹。
“亲王为保工厂周全而陷入险境,朝廷百官上下十分钦佩,痛心疾首,欲加大虚宫的探查力度,务必找到暗羽会总部,拔除以泄亲王之愤。得知亲王身受重伤,灵魂又受重创,百官及为兄深感歉意,欲求良药治亲王之疾,然良药难求,亲王之疾等不得,故取大培元丹以求救亲王之燃眉,望亲王恢复后,率领百军,务必镇守住工厂要地!诸君安好。”
毛小泽嘲讽地将信放下,取出一个精巧小盒中的丹药,放在手心看着,良久苦笑道,“灵魂之创,影响根基,大培元丹可以治疗我的外伤,却只能滋补我的灵魂,论药力还不如冯疏的还乡草!”
闭上双眼,毛小泽身子向后倾斜靠在了椅子背上,双手放在头后枕住,长叹一声,“亲王也不过如此待遇,毛近涛啊毛近涛,哥哥在你心中到底算什么呢?此伤至少需要两年滋补,两年的时间,足够让我这辈子的实力到此截止了。”
“截止便截止了,在毛近涛心中,你不过是会对他帝位产生威胁的人罢了,这些年他给你过什么权利吗?”一个全身黑袍,头戴黑色斗笠的老人,步履蹒跚地走向毛小泽。
“你是谁!”完全没有任何感觉到他人存在的毛小泽一下子便慌了神,当即想叫人,却被老人释放出来的七门气势给压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