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庐陵,我们一刻也没停,害怕出什么岔子,一直驾着马车飞奔。
我紧绷着神经,直到看见上京的城门才松懈了下来,身旁的白巍和尽乐也都松了口气。
到了乔郡府,下了马车,林妈匆忙地奔了出来。
看着门上这块熟悉的牌匾,我无比亲切却又很是惘然:“府中一切还好吗?”
林妈低着头:“府中没什么事儿,几位公子都在后院,郡君回来得突然,卑职还未来得及禀报。”
我摆手示意不用,指着白巍:“你将崔大人叫来,帮白,帮这位公子看看。”
林妈瞥了眼白巍,又附耳道:“之前宫里来了话,让郡君一回来便立马进宫面圣,似是很紧急的事情,是皇上的贴身嬷嬷来通知的。”
我遇刺的事情,文秀应该先行送了书信回宫,云仪天想必早就知道,如今着急召我进宫,难不成是有了什么发现?
我顾不得路途的憔悴,让林妈备马又再次进了宫。
我一身灰衣,只来得及在路上擦了擦脸,强振了精神。
进了大殿便见云仪天威严地坐在高处,云泽、云瑯还有几位大臣皆立在一旁,云瑯见我倒是一惊,而云泽并未看我,面色有些憔悴,若有所思地盯着地面,看上去的确像是在翮樾遭了羞辱。
让我吃惊的是,立在云仪天身旁的那锦衣老者竟然是文嬷嬷。
她本该还在庐陵,怎会在这宫里?
我上前行了一礼:“拜见皇上。”
云仪天盯着我没有说话,过了好一会儿才道:“老二此次前去古兰,辛苦了。”
我摇头:“不辛苦,为国为民都是儿臣应该做的。”
她似是欣慰地点了点头,沉吟片刻:“听文秀说,回来的路上又出了些事情?”
我不着痕迹地瞥向云泽,向云仪天叩首:“皇上,儿臣在去古兰及回古兰的路上遭人刺杀,死伤惨重,若不是命大怕是再也见不到凤帝了。”
云仪天轻咳一声,听不出情绪:“路上的事情,文秀已经与我说了。”
文秀看向我:“昨夜车队快马加鞭,并未在庐陵休息,所以今日几乎与乔郡君一同赶到上京,我进宫后就与皇上禀报了乔郡君受袭之事。”
原来如此,我点点头又是轻声问道:“那,那连笑呢?”
文秀眼眸微微一沉:“这会儿应该已经送到乔郡府了。”
云瑯大叫:“皇上,您不会叫我和泽姐姐来就是为了这事吧,怀疑我和泽姐姐对云乔动手?”
“放肆!”云仪天怒道,“你怎么能直呼你二姐名讳?没大没小!”
云瑯被云仪天教训,又转过头对文秀吼道:“文秀,我看你真的是老糊涂了,给凤帝灌了些什么耳边风,竟然敢扯上我和泽姐姐!”
文秀躯体一颤,却恭敬垂手:“泽郡君、瑯郡君恕罪,老臣只是据实禀报。”
“你个老东西!”云瑯作势就想上前踢文秀。
“放肆!”文秀乃是和云仪天一同长大的贴身侍女,感情虽不说情同姐妹,但也绝不是可以任由云瑯在她面前对文秀动手动脚。
她冷着一张脸:“我与诸位大臣是在商讨国事,皇女遇袭本就是大事,文秀是秉公办事,是我将你和云泽叫来的。”
云瑯赶紧跪下:“凤帝明察,虽乔姐姐并不喜欢我,但我与乔姐姐之间并没有什么深仇大恨,我怎会做这嗜姐的逆天之事?”
云泽一甩长裙,优雅跪地:“皇上,云泽一向与人为善,与乔姐姐并无纷争,而瑯妹妹虽然生性顽皮但想必也并不会做这出格之事,还望皇上明察,切勿冤枉了好人。”
那一板一眼的身姿,倒真像是光明磊落之人。可惜,若我死了她便是最大得益者,她这番说辞在我眼里不过是惺惺作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