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佑安在出门的一瞬间,就给自己和杜小草加持了两张隐匿符,他们能看清别人,别人看不见他们。
出门在外,小心无大错。
事实证明,他们的谨慎很有必要。
之前看热闹的那伙闲人,并没有彻底散去,聚拢到店门外一棵老柳树下,津津有味地听一个白胡老头说古:
“遥想当年,若吾仙君风姿卓绝,是七十二洲一等一的仙子,跟紫胤仙帝携手游历天下,堪称神仙眷侣……”
“仙君姿容出众,最喜穿霓裳羽纱裙,有时红色,有时蓝色,有时鹅黄色,据说跟她的心情有关,当时的世家贵女、宫娥嫔妃,都对她这种款式的仙裙趋之若鹜……”
“若吾仙君超然世外,不染凡尘,是真正的云端仙子……”
白胡老头正说得神往,冷不防被人重重踹了一脚:
“该死的老东西!大白天的你胡吣什么?什么若吾仙君?那就是个妖孽!祸害!死得骨头渣都不剩下了!你还吹她不染凡尘,她算个什么东西?来给我们博陵崔氏当端茶倒水的小丫鬟,我们都嫌弃不要!”
白胡老者正说得兴起,冷不防被人踹翻在地,好半天才挣扎着爬起来,看着围拢上来的佩剑公子,愤懑反驳:
“若吾仙君是九色神鸟!有涅槃不死的大神通,她就算死得渣都不剩下了,一样能转世重生,她跟你们博陵崔氏有不共戴天之仇,到时候就看你们还敢不敢大言不惭……”
几个佩剑公子气得脸色铁青,把白胡老者踹成了滚地葫芦,边踹边骂他:
“该死的老东西!今日就是你的死期!有本事喊你的若吾仙君来救人!”
“哼!妖鸟就是鸟,涅槃重生了又怎样?落到老子手里,想捏手就捏手,想掐腰就掐腰,我们大公子屋檐下,刚好还空着一只鸟笼……”
年轻人骂骂咧咧,一脸猥亵笑意。
白胡老者已经被他打得说不出话来,哆嗦着举起两只大拇指,朝空中做了个古怪的召唤手势,口中念念有词。
杜小草心有感应,不自觉地就要上前救人。
秦佑安拦住了她:“别慌,这两帮人……都有古怪!”
“冲着我们来的吗?”
“不一定,别搭理他们就对了。”
两人边说边离开这片街巷。
已经走得很远了,还听见崔氏年轻人肆意大笑,折辱白胡老者:
“老得牙都掉光了的棺材瓤子,敢惹大爷我不痛快,今儿非得活活打死你……”
他嘴上撂狠话,脚下的动静也不小,白胡老者却始终吊着一口气。
拖延的时间越久,演戏的意图越明显。
最终,这伙自称“博陵崔氏”的年轻人,饶过了白胡老头,踹开了肥硕店主的店门,逼问他祖传画轴、小黄鸟的事是不是真的?
肥硕店主吓得两股颤颤,矢口否认有这回事。
“我就是个坑蒙拐骗的小店主,弄些小把戏,糊弄不懂行的贵人,什么若吾仙君,我今年才三十,哪儿见过一千年前的妖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