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发猝然,赵阙惊得目瞪口呆,半响才回过神,虞太守才是火羽城的掌印官,凭着官印掌控这座太守府中的符阵。
他铁了心想要开门,旁人是阻拦不住的。
赵阙怒不可遏,指着虞太守的鼻子叱骂:“好胆!你擅自放人入府,出了纰漏……你担得起吗?!”
虞太守悠然拂掉膝盖上的泥灰,不以为然地哂笑:
“一条命而已,本官当然担得起”
“你……不可理喻!你自己想是,别拉着府中其它人一起陪葬!”
虞太守冷嘲:“赵侍郎若是觉得本官的府邸不安全,趁现在府门打开,出去另寻落脚之处,本官绝不挽留。”
赵阙气得七窍生烟,劈手夺过身边扈从的佩刀,要劈死虞太守。
佩刀才刚抡起,就被秦佑安震飞了。
秦琦一向混不吝,恨透了这个想要置他们于死地的黑心侍郎,趁着他脚下不稳,一脚把人踹下塔楼。
塔楼离地十几丈,赵阙老胳膊老腿,直直摔下去,不死也得半残,他身边的扈从急忙扯住他的衣袖,不但没把人拉上来,自己也被拖拽下塔楼。
空中翻滚的时候,扈从心一横,把赵阙背上身上,自己四肢硬着陆,摔得七荤八素,当场晕厥过去。
赵阙吓得惨叫哀嚎,嚎了半响,发现自己毫发无损,又羞又气,尴尬得想钻地缝。
秦琦站在哨塔上哈哈大笑。
赵阙的侄子赵箎不敢招惹他和秦佑安,转而去骂虞太守:
“该死的老东西!敢违逆谋害上官,你就等着被弹劾,罢官灭族吧!”
秦琦呵呵:“吓唬谁呢,赵阙这老家伙是我踹下去的,你尽管弹劾,到时候我去朝堂庭辩,把你们刚才挟私报复,阻扰我和堂兄入城的事公之于众,看谁倒霉?”
赵箎落了下风,冷哼一声,转身下了塔楼,去看伯父赵阙的伤势。
虞太守面露苦涩,想说什么又咽了回去。
秦琦了然地拍着他的肩:“别怕,虞太守,你是个好官,从前没靠山,被姓赵的欺负,现在你有靠山了,我父王和睿王,就是你的大靠山,区区天水赵氏而已,遮不了天。”
虞太守没了后顾之忧,看着府外汹涌不绝的入魔百姓发愁:
“秦世子,已经一整天了,本官想尽了办法,入魔的百姓却越来越多,两位神君也没有出面……”
他边说边斜睨秦佑安,露出酒铺掌柜式的笑容。
秦佑安无语,再次撇清:“我与祝青筠和桑弘洋不熟,凭我对他们的了解,不像是会祸害全城人的,天上忽然出现的血云,也许另有缘由……”
两人站在塔楼上商议对策,远处又涌来一大群入魔的男女,张牙舞爪,嘶吼扑杀,被府内的兵卒用箭矢射杀一层又一层,延绵不绝。
虞太守苦巴着脸,叹气:“再这么僵持下去,府中的箭矢要耗尽,兵卒的体力也支撑不住。”
杜小草一直凝神打量扑倒的人群,很快发现让她惊骇的事,大声提醒秦佑安:
“地上的死尸,已经开始变成僵尸!”
秦佑安一怔,随着她手指的方向看去,堆叠成小山的尸体,很多都被火箭焚烧了,犄角旮旯里没有烧掉的,头脸脖颈上开始出现诡异的赤色蛛网,僵直的手脚也能动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