须臾后,晏非不着痕迹地收回视线,绷紧地脸皮发生一丝变化,语气依旧冷沉:“你如今愈发会哄我了。”
“这怎么能叫哄?”鱼安安起身走到他旁边面对着他坐下来,膝盖轻撞上对方的腿,颇有不满:“这应该叫赞美、表白、示爱……”
“咳。”晏非心神一晃,被撞上的腿瞬间麻掉,不敢听她继续往下说,忙握拳掩嘴,语气仍保持着严厉:“我知道了,我相信你。”
鱼安安发现他耳尖微微泛红,忍俊不禁地抿起嘴,又碰了一下他的腿,眨着眼,娇声道:“你怎么这么好,好到我心里都装不下别人了。”
一瞬间,晏非的脸都红透了,却还努力想要维持表面的淡定。
鱼安安却不肯放过他,依然掐着声音,土味情话悠悠出口:“你为我吃醋的样子也好看,我也喜欢……”
一只手突然捂住她的嘴,晏非忍无可忍地看过来,半晌后,又无奈一笑,轻声叹道:“放过我吧,安安。”
鱼安安的眼睛瞬间瞪大,这是晏非第一次这样叫她,那声音里仿佛裹了层蜜,甜到人心坎儿里去。
“嗯……”鱼安安心里莫名地也生出些羞涩,脑子转了一会儿,方才生硬地转开话题:“新年快乐,大吉大利,今晚……咳,我的红包呢?”
晏非慌乱又奇异地心绪,因她这番行为瞬间得以缓解,人也变得自在许多,弯腰牵上她的手,“在卧房,随我过去。”
本来打算玩游戏度过的除夕夜,最后却在一番“小争执”当中,变成了两个人甜甜蜜蜜挤到床上守岁。
新的一年,鱼安安是在一场“噼里啪啦”地鞭炮声响中,悠悠转醒。
过年过得就是个气氛,但其实也没有什么特别活动,倒是能有个正当理由和假期,吃吃喝喝,走亲串友,眨眼间几天便过去了。
年初六这日,秋水楼随大流开了张。
衙门要到初八才开始轮值,晏非因为升任了五品郎中,这种时候已然不需要再像小官吏那般,过年也要守在衙门。
正好趁着这段时间,他去走访了许多家木工和漆匠作坊,为修葺新居做准备。
在经过慎重地对比之后,终于定下合适的人选。
这日,他带上木匠和漆匠的两位管事来到秋水楼。
“明日便要开工吗?”茶室里,鱼安安颇有些惊讶,“那开工以后会不会影响咱们居住?毕竟是要打通的嘛。”
木匠管事观察过片刻,心里透亮,这位大人怕是个惧内的,于是忙对鱼安安解释道:“我等可以先修葺后面那座宅子,最后再修建打通两座宅子的游廊。”
鱼安安仔细一想,这倒是个办法。
等他们搬到后面住着,距离前面的宅子就远了不少,即便白天施工也影响不了他们的生活。
“你想怎么修葺?”鱼安安转头看向身边的人。
晏非认真考虑半晌,说道:“我对居所没有太多讲究,新宅子里尚有不少家还是七成新,可以不用换。但我们屋里和娘屋里的床,最好还是换成新的。”
鱼安安也觉得睡别人留下的床,总归有些别扭。
“你有何想法?尽管告诉两位管事,以后家里的许多事情还需要你来管着。”晏非又开口说道。
鱼安安心头微微一跳,眼里散发出甜丝丝的笑意,“既如此,那我就按照自己的喜好来布置了?”
晏非听出她的试探,笑着点头:“你随意。”
鱼安安立刻起身到门口,吩咐守在外面的小伴准备些笔墨纸砚。
一刻钟以后——
“前面的宅子我打算修成前院使用,会客、膳房、小厨房等都不能少,还有中间打通那块儿地,就用回廊圈成一座小花园……”
鱼安安滔滔不绝地说着自己的想法,两位管事商量着在纸上画出每座建筑的大概位置。
“嗯……”鱼安安低头看几眼,非常满意,“就是这种格局,还有,花园后的那一进院子就作为客院和下房用。再往后便是内院……”
经过一个半时辰的讨论,两位管事已经完全了解鱼安安的想法,只等着回去画好图纸拿来让他们过目。
“如无意外,正式开工大约在七日以后。”临走前,木匠管事又垂眼面对鱼安安问道:“那这修葺所用的木材、漆料,大人与夫人可有着落?”
鱼安安看向晏非。
晏非是千挑万选才选出的这两家作坊,对他们的信誉自然心中有数,但为了避免以后地纠纷,“到时我随你们到作坊里挑选合适的。”
那自然是极好的!
两位管事对他们的态度变得更加热情,直到出了秋水楼,方才堪堪止住话头。
“在领教过他们的嘴皮子以后,我突然觉得自己根本不是做生意的料。”鱼安安无比感慨地看着走远地两个人。
晏非转头看她片刻,抬手轻轻拂去一缕飞到她鼻尖上的发丝,缓声道:“你与他们不同,不需要用他们的行事来为难自己。”
闻言,鱼安安咧嘴笑起来,“说的也对,毕竟我除了靠实力,还有个人魅力加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