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身子还是要的。”鱼安安笑眯眯偏过脑袋,手上继续揉肩,“这不马上就要过年了,银楼的生意的确比往常红火,我这天天都要过来盯着。”
“是吗?”罗老夫人轻叹一声,拉过她的手,示意她不用忙了,到身边来坐,“生意要紧,身子更要紧,你一个姑娘家不必这么拼,晏大人也舍得让你如此?”
鱼安安笑了,“他尊重我的事业,不会特意管着我,平时真有事儿时,他也会为我出头的。”
罗老夫人捏了捏她鼓起的脸颊,揶揄道:“瞧你这一脸春光的小模样,着急嫁人了?”
“可不是嘛。”鱼安安笑着也不否认,以前不着急,从昨天开始她倒真有些急了,“年后您和罗老就不要着急回去了,我还等着二老亲手送我出嫁呢。”
语气听着有几分随意,但罗老夫人知道她不会那这种事情开玩笑,当即收了收表情,问道:“何时的事情?”
鱼安安微顿,解释道:“还没有定好日子,大概就是在年后。”
罗老夫人看着她,一时间感慨万千。
过去那几年里,她与安丫头不常见面,但时刻都惦记着她的亲事。甚至因为不忍心看她苦等,还曾多次想与她说亲,只是最后都被安丫头给拒了。
好半晌,罗老夫人才又牵起鱼安安的手,如同寻常宠爱孙女的长辈一般,又喜又忧,“好,好啊,总算是守得云开见月明了,苦了你了。我不仅要亲手送你出嫁,还要告诉未来孙女婿,你身后有罗家还有何家撑腰,谁也不能欺负你。”
闻言,鱼安安的心中酸软一片,用力回握一下对方的手。
两个人又说了会儿体己话,唐瑟突然拿着自己修改过的图样过来。
鱼安安细细看过以后,扬起笑脸,赞扬道:“你的设计越来越成熟了,而且很有自己的想法,我给你那些图纸素材库你也利用的不错。那就定这稿吧,赶在腊月二十六之前做出来就成。”
唐瑟双手接回自己的图纸,眼里是抑制不住地欣喜,但碍于还有客人在场,为了不出丑,脸上极力忍耐着,表情绷地有些紧。
罗老夫人目送着表情奇怪的小丫头离去,回头对鱼安安说:“这丫头倒是有趣。”
“不仅有趣,还很有天赋,也肯下功夫去学,是我徒弟。”鱼安安颇有些骄傲地说。
罗老夫人莞儿,回忆起刚才瞥到的那几眼画稿,脑海里冷不丁回忆起前几日听到的一些话,突然压下笑容,问道:“我听礼儿提到,你们的首饰图样又被别的银楼抢走?”
一句话,直接把鱼安安拉回冰冷地现实。
哎,令人头疼,岑楼那边的闷亏还没来得及处理,现下又冒出个奉安郡主。
鱼安安沉沉叹气,垂头丧气道:“一不小心着了别人的道,幸亏挽回地及时,倒是没有造成太大的损失。”
罗老夫人虽然从不插手银楼的声音,但这些年光是看着自家老头儿处理的那些事情,也晓得同行竞争是如何残酷。
尤其是像秋水楼这等尚未站稳脚却出头的小银楼,轻易就会变成众矢之的,且最怕遇上这种有理没处说的卑鄙手段。
“那岑楼我也有所耳闻,你暂时还争不过他们,纵然委屈,也切莫意气用事。”罗老夫人看着鱼安安郁闷的表情,生怕她忍不住,忙出声劝道。
这段日子里,鱼安安忍了太多,奈何还是没有爆发回击的资本。所以,就算再生气,她也没有以卵击石地兴趣。
“我知道,您放心,我不会干傻事的。”鱼安安尽量表情平和地说着,转而又问一句:“奶奶,您晓得岑楼背后的靠山吗?”
罗老夫人顿时警惕起来,盯着她问:“怎的问这个?不是不干傻事吗?”
鱼安安失笑,笑意却有些敷衍,“就是想先摸清楚敌人的底细,好压一压我那愤怒。”
“你啊,”罗老夫人回忆一番,不太确定地回道:“上次我听到礼儿与老头子的谈话,但听的不大清楚,他们在提过岑楼以后,又提到过楚国公府。”
“楚国公府?”鱼安安以为自己听错了,一脸不敢置信。
罗老夫人紧张地问道:“你与楚国公府有来往?”
鱼安安好不容易回过神,脸色实在不怎么好看,恹恹道:“没有,但听说过。”
后来罗老夫人又劝过她许多话,一直待到吃过午饭才离去。
而在听过“楚国公府”四个字以后,鱼安安的心里就没有平静过,精神恍惚地送走罗奶奶。
一个靠投机取巧经营的银楼,一个地位尊崇的楚国公府。
放在以前,鱼安安怎么样也不会把他们联系到一起。
可就是这么巧,岑楼盗走了秋水楼的图样,而他们又无意中与楚国公府的覃管事发生过不愉快。
两边同时结了仇。
现下,鱼安安就更不敢确定奉安郡主突然找麻烦的真正目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