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能被我们郡主注意到,也是你们秋水楼的荣幸。”青篱缓了缓,再次开了口:“除了楼下那些难以入目的东西,你这里可还有别的能拿得出手的?”
鱼安安考虑片刻,她观察过对方的反应,觉得就算自己想要消极应对,也不能表现的太过明显,反而会激怒对方。
“您稍等,我去取册子过来。”
鱼安安下了楼,从几本画册里挑出三本拿去茶室让客人挑。
青篱随意地翻动着画册,脸色越来越沉,眼神有些飘,不知道心里在想什么。
鱼安安紧张地问道:“这些姑娘也瞧不上吗?”
青篱朝她看过来。
鱼安安更加惋惜地叹气:“这些都是我们楼里最上等的款式,您别看它们外表朴素,其实简约也是另一种美,更能衬托出佩戴者自身的光芒。”
“啪”地一声,青篱盖上画册,嗤笑一声:“巧言令色,竟敢拿出这种东西糊弄我们郡主,好大的胆子。”
鱼安安心头颤了一下,赶忙为自己辩解:“我怎敢糊弄郡主,这些便是平日里拿给客人看的图样。自然,我也可以为郡主单独设计一款更为符合郡主身份的首饰。却只恐小女子能力不足,反而会让郡主失望。”
青篱终于见到她惊慌的模样,心里才有一丝愉悦,似笑非笑地看着,“还算有自知之明,便命你三日之内拿出一套头面图样,若能讨得我们郡主欢心,自然少不了你的好处。如若还是这般敷衍之物,那你这银楼便没有必要再开下去。”
原来在这儿等着呢!
鱼安安闭了闭眼,不待她再做周旋,那位青篱姑娘便径直离去了。
好嘛,还把这里当成他们家了,随意支使,根本不按规矩办事。
连定金都没有交,也不说想要什么风格的,又是在哪种场合佩戴,她还要去猜那位郡主的心思。
这已经不是普通地刁难人了,就是想找个借口来对他们发难。
真没想到,那位覃管事在楚国公府这么受重视,竟能搬得动郡主来为他撑腰报仇。
鱼安安焦头烂额地回去工房,唐瑟看出她心情不好,犹豫片刻,终是不敢多问。
“阿瑟,你了解奉安郡主吗?”鱼安安突然抬起头看过来。
唐瑟一怔,好半晌才明白她问的什么,摇头道:“只听说奉安郡主颇受太后宠爱,性子养的有些刁难,旁的便不知道了,我原先在宫里时,是接触不到这些贵人们的。”
鱼安安冲她摆摆手,又兀自发起愁来。
楚国公府上下三代皆是朝中的中流砥柱,如今的楚国公亦深受官家看重。
而奉安郡主幼时曾跟在太后身边养着,直到十二岁以后方才被送回国公府,太后甚是不舍,便向官家讨了个郡主的封号。
这样的高门大户,她哪里惹得起。
就在鱼安安一筹莫展地时候,晏非突然来了。
鱼安安有些惊讶,暂时放下烦恼,出去见他。
晏非从衙门出来以后,便直接过来秋水楼,未能换下官服。
所以他没有在一楼大厅久留,直接去到二楼茶室等着。
鱼安安到时,不小心瞥见那位青篱姑娘曾坐过的位置,顿时又郁闷起来。
晏非一眼看出她情绪不对,想到刚才从小伴那里听说的事情,伸手把人拉过来,紧紧握住她的双手,“刚才楚国公府的人为难你了?”
鱼安安点头,眼里透着委屈,“嗯,来把我们银楼骂地一无是处,太气人了。”
“除了这个呢?”晏非握着她的手,细腻温热的皮肤贴在他掌心里,顿时又让他想到昨晚某个时刻,眼眸一下子变得黑沉。
为了阻止自己心猿意马下去,他便不动声色地松开了对方的手。
谁知,他这一松开,鱼安安便自然而然地坐到他腿上,双手搂在他脖子上。
两个人的呼吸瞬间交缠在一起。
晏非热地微微往后仰头,想要拉开些距离,让自己冷静一下。
“还让我为奉安郡主设计一套头面,可是我不了解郡主的喜好,不知该从何下手。”鱼安安没有察觉到他的异样,靠在他肩膀上深深叹口气。
晏非好不容易冷静了一点,强行转移自己的注意力,温声说道:“我找人帮你打听一下,着急吗?”
“着急,最迟明天下午能给我答复吗?”鱼安安仰头看着他的下颚线,“要是太难的话就不要打听了,我随便画一画,楚国公府家大业大的,我不想把你也卷进来。”
闻言,晏非低下头,凝视着她的眼睛,认真道:“你我本是一体,没有你遇难我却置身事外的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