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楼的事情,我们只能吃下这个哑巴亏。”
鱼安安略有不甘地摆摆手,“罢了,事已至此,咱们的当务之急就是先挽回银楼的损失。”
下午半天,经过蒋师傅和韩师傅亲自登门的不懈游说,几位客人终于勉强敲下这四份图样。
其实首饰的款式都非常新颖,并不是粗制滥造地敷衍,但因为发生过那些事情,客人们心里都不大爽快,所以难免就会带些情绪。
定下图纸以后,鱼安安三人便一心投入到制作当中,无暇顾及其他。
直到三日后的深夜。
房檐、路角、枝丫上到处都是未消融的积雪,斑斑驳驳地不再似刚落下时那般纯白。
秋水楼陷入黑夜里,只余店铺门头上的两盏灯笼,散发着微弱地光芒。
就在这时,不远处响起打更声。
已是三更天了。
一道黑影蓦然出现在秋水楼墙头,动作稍显笨重地跳进院子里,为避免发出深呼吸,脚上鞋底下面竟还垫着又厚又软的布料。
黑影蹲在墙角观察片刻,确定这里的人都已经睡下,方才熟门熟路地挪向工房。
……
次日,鱼安安进入工房,当她打开自己那只木匣时,忽然发现她的图纸与刚做好的一支银钗所摆放的位置,竟与昨晚不同。
那一刹那,她心头微跳,抿嘴控制住情绪,脸上维持着平静的表情。
上次她放东西时,并没有刻意去记每件东西的位置,可这几天她十分小心谨慎。
却没想法,她都把唐瑟关了起来,东西竟还是被人给动了。
“姑娘?您怎么了?”蒋师傅试探地声音忽然在背后响起,登时吓了鱼安安一跳。
她快速收拾好情绪,不动声色地抱着木匣走到桌边坐下来,摇头道:“最近太累了,刚才有点儿走神了,开始吧。”
两日后。
距离交工期限只剩七天时间,而他们手上的单子不过才完成三分之一。
鱼安安决定从今天起,每晚加班一个时辰。
蒋师傅和韩师傅十分为难。
“姑娘,我们可否将东西带回家里做?家里人都等着回家吃饭。您放心,我们每天会将带走的材料报于宋管事。”蒋师傅小心翼翼地说出自己的意见。
韩师傅连忙在旁边附和。
鱼安安皱眉,没有立刻回话,这些天她的心情委实不好。
但经他们一提,她忽然也想到若是回去的晚,晏非怕是会亲自跑来接她。
他最近因为城外雪灾的事情,已经忙的好几天早出晚归。
这种时候还是不要再给他增加负担了。
“嗯,那便拿回家做吧,我们的时间不多,辛苦两位师傅了。”鱼安安向他们点点头。
三更天时,整条弘晟街犹如清扫过一般,寂静无声。
而那道黑影却再次躲过远处巡逻的士兵,驾轻就熟地跳进秋水楼后院。
很快,漆黑的工房里便亮起微弱地光芒,窗纸上映出迷糊的影子。
有人似怕在桌上写东西。
就差最后一幅图纸,待临摹完,便又是一笔可观的收入。
想到这里,手上的动作就变得更加神速。
半个时辰以后,那人停下笔,吹干纸上的墨迹,将画纸塞入怀里,又将所有东西恢复原样,熄灭灯火,迅速退出工房。
最外面的屋门被推开,在深夜里发出细微地“吱呀”声,却显得无比清晰。
那人不禁被这声响惊地动作一顿,稍作迟疑,而后继续往外走。
就在这时,一道刺眼的光亮突然闪进浓郁的夜色里,骤然打破这万籁俱寂的假象。
紧接着,就是一道又一道地光亮围过来,瞬间照亮整座院子。
人影猝不及防地被堵在门口,暴露在众目睽睽之下,灯火映出一双惊惧失措的眼睛。
一刻钟以后,人影被扔到小楼的大堂里,怀里的东西也被搜出来,正拿在鱼安安手里。
她面色沉重地站在那人面前,因为激动和气愤双手微微发抖,几欲将手里的图纸揉烂。
半晌后,鱼安安手一扬,用力将图纸扔到那人脸上,黑着脸怒斥道:“临摹成这种样子,你也有胆子拿出去卖,看来你的买家可真是好糊弄。是不是?韩章,韩师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