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夏姑娘就把鱼安安需要的资料送了过来。
鱼安安看过以后,在工房里跟三位匠师共同开了个小会,最后决定——五天之内,由每个人都做出一套方案,提供自己的设计图样,再投票选举决定用谁的方案。
为此,本来时间还算宽裕的匠师们,立刻投入到紧张地忙碌之中。
尤其是鱼安安,她要同时画两份设计稿,其中一份是要送给长弃的生辰礼。
也因此,一连三天她都在忙,除了解决个人问题以外,她几乎寸步不离自己的房间。
直到这晚她熬到快四更天,终于受不住连日来的过度疲劳,爬到床上睡觉地时候,在半睡半醒间猛然想到一件事情——她和晏非已经三天没有见面了,好想他啊!
下一秒,她便完全陷入沉睡当中。
次日,长弃带着她的生辰请帖来了,银楼里人手一份,就连林婶、云蛰和云磬也都有。
“其实也没有宴请太多人,都是关系很好的熟人。”长弃把最后几张请帖交给鱼安安,“拂奴哥家里的,就交给姐姐了。”
“成。”鱼安安把请帖收起来,徐远不会利用长弃的生辰来笼络人脉,往年也只是操办一场小的生辰宴,请来的皆是与他们私交甚好的亲朋。
今年恐怕也不例外!
“最近我太忙了,晏非好像也很忙,已经三天没有过来了。回头我去找他,你的生辰宴我早就通知过他,不会缺席的。”鱼安安说这些话的时候,眼里不觉露出思念地情绪,有些伤感。
现在想想,她和晏非上次分开之前,场面闹得有些尴尬。
之后三天便没有见过面,虽然明知道他们之间并没有闹不愉快,云磬也会每天过来传个口信交代晏非不过来地原因,但就是莫名地像是在冷战。
而长弃自己也有心事,不过在被高徹安抚过以后,她就稍稍放松了心态。
她要相信以高徹的能力,足以应对刑部里的各种情况。
“姐姐,陪我出去逛逛吧,生辰宴上要用的糕点,我想亲自去找几家铺子看看。”长弃挽上鱼安安的手臂。
鱼安安回过神,想到送给长弃的礼物已经完成三分之二,另外的图纸也画的七七八八,今晚熬个大夜,应该能赶得上进度。
其实,她也不想一直闷在屋里胡思乱想,出去透透气也好。
最近两天突然间骤冷,北风不断,刮走了天上的云,却连太阳也看不到影儿了,天色灰蒙蒙一片,有些阴冷。
鱼安安和长弃坐着马车转了好几家糕点铺子,最终还是觉得头前两家的味道和卖相都相对较好,价钱也合理。
于是她们又坐着马车回到头两家,定下三日后需要的糕点数量,付完定金,出来以后发现天上竟飘起细雨来。
她们匆匆躲回马车上,长弃吩咐车夫先送鱼安安回银楼。
谁知这雨下了没多会儿,就变得越来越大,很快,前面的视线都有些模糊了。
长街上的行人纷纷跑着躲雨,场面有些乱,车夫驾着车,视线因雨水受到影响,一时没有注意到从小过道里跑出来的小姑娘,当即就撞了过去。
那小姑娘跑地又急又快,等她意识到危险时,已经避让不及,半个身子重重擦过马车,顿时将她掀翻在地,痛苦地趴在雨泼中。
马车骤然停下,一个急刹车,加上湿滑的路面不太好控制,最后是擦着路边的墙面才堪堪稳住。
马车里接二连三响起惊呼声,鱼安安的头撞到了车壁上,缓了好一会儿才回过神。
她急忙站起来打开窗户查看情况,正好看到车夫冒着雨往马车后面跑。
她心里咯噔一下,从座位下面找到把伞,“好像出事了,你们在车里等着,我出去看看。”
鱼安安撑着伞跳下马车,先看到马车撞在了墙上,赶紧检查一遍,幸好只是发现一些剐蹭,马车外面看着还十分完好。
她又往回走,大雨中看到车夫架着位瘸腿的小姑娘。
“这是怎么了?”鱼安安赶紧跑过去,将伞撑到他们头上,低头观察着那小姑娘的情况。
看起来只有十一、二岁,衣裳全部湿透了,还脏兮兮的,左边的衣袖和裙摆有些很明显地擦破,隐隐能看到里面透着丝丝红色。
鱼安安忍不住倒吸一口冷气,她觉得这小姑娘受伤不轻。
“都是小人的错,怪小人没有看清楚路,这才不小心撞了人。”车夫自责又害怕地垂着脑袋。
“赶紧送她去附近的医馆看看,全身都需要检查。”鱼安安摆摆手,现在不是谈论是谁的责任的时候。
她和车夫一起把那处于半昏迷状态的小姑娘扶上马车。
长弃见到吓了一跳。
鱼安安也来不及解释,马车很快就动起来,不出一刻钟,就停在不远处的医馆门口。
不幸中的万幸,经过郎中的一番检查,小姑娘身上只是擦破了皮,既没有伤到骨头也没有内伤,但她身上那大面积的淤伤,恐怕要养上半个月才能彻底消散。
等他们拿了药再回到马车上的时候,外面已经变成瓢泼大雨,而那小姑娘的神志已然恢复些清明。
她看着鱼安安几人,有些惊讶有些害怕,缩到马车角落里。
“别怕,我们不是坏人,刚才不小心撞了你,索性刚才郎中说你身上的伤并不严重。我们现在送你回家,等见到你的家人该有的赔偿,一样都不会少。”鱼安安递过去一条干净的帕子,冲她露出友好的笑容。
小姑娘身上的淤伤刚才在医馆时已经擦过药,但疼痛到了这会儿反而更加严重了,令她坐也坐不直,满脸的汗水和雨水混在一起,极其狼狈又非常可怜。
她抿着嘴不说话,只是警惕地盯着她们。
鱼安安无奈,尽量让自己看起来很亲和的样子,温声道:“姑娘家住何处?我们现在送你回去。你身上的衣服都湿透了,赶紧回家换了,免得着凉。”
小姑娘又往后面的角落里缩了缩,紧张的目光在她们身上一一扫过,还是不敢回答。
这时景儿将自己身上的披风脱下来搭在鱼安安的肩膀上,低声说道:“姑娘,您也淋了雨,当心着凉,让婢子过去劝劝她吧。”
鱼安安冲她笑笑,挪过去一点开始擦拭自己身上的水。
幸好今天出门时穿着披风,为她挡掉不少雨水,里面的衣服只是湿了表面一层,稍微擦一下,就只剩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