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如何看待这个孩子的?想要吗?或是不想要,所以才会表现的这么平淡,并且对他们只字未提。
晏非忽然坐立难安起来,紧皱着眉头,在屋里来回踱步。
鱼安安也在无形中被他感染了情绪,“到底怎么了?你别走了,走的我心慌。”
晏非一下子停住脚步。
就在气氛越来越胶着之时,宋氏再次出现在门外,而她身边已经没有林婶和郎中的身影。
宋氏走进来,直接关上屋门。
鱼安安不自觉眯起双眼。
“娘,有什么事……”晏非现在仍是一头雾水,但直觉告诉他,娘可能会说些不该说的话,于是马上出声阻止。
然而他刚说出几个字,宋氏便尖着嗓音扔下一句,“你打了胎?”
这四个字,堪比一道大晴天里劈下来的惊雷,而且是照着人的头顶劈下来的。
屋里陡然陷入一片可怕的沉默当中。
鱼安安觉得自己是不是听到个天大的笑话,然而她一点都不想笑,脑子里空白许久,方才想起来去看宋氏和晏非的反应。
那一刻她忽然清楚地意识到,这不是开玩笑!
宋氏毒辣又责怨地眼神,晏非震惊万分地表情,都让她心里猛然一凉。
“您知道您在说什么吗?打胎?谁告诉您我怀孕了?”鱼安安不知道自己该以怎样的表情来面对他们,讽刺地笑着,“刚才那郎中不是你们请回来的吗,他还能骗你们?”
“小鱼!”晏非喊她一声,上前一步想要解释些什么,可他刚动了一下,鱼安安便立刻后退两步。
晏非不敢动了,他知道小鱼误会了,可他们好像也误会了一些事情。
昨晚他还在为即将到来的孩子,一整宿睡不着觉。
然而现在又要被迫接受——也许那个孩子根本没有存在过。
这大起大落地情绪,使得他脑子里很乱。
“打了胎,一样没有喜脉。”宋氏仍旧固执己见,甚至怒气更甚,尖着声音斥道:“在宝晏村的时候,你就三番五次想着逃跑,进门一年多也没有身孕,怕是你自己使了什么招数,结果最后还是跑了。就算是这样,我们拂奴傻的仍对你死心塌地……”
“娘,别说了!”晏非回过神,立刻沉声打断宋氏。
“为啥不说?”宋氏一下子像是被戳到了痛处,无差别地发起脾气,“你个没出息的,人家根本看不上你,你还上赶着贴上去。现在看清楚了,她到现在也不愿意要你的孩子……”
“娘!”晏非冷下脸,眼里闪过一丝难堪。
宋氏抿了抿嘴,又将矛头对准鱼安安,“之前你答应过我啥?你说你对拂奴是真心实意的……”
“娘,您跟我出来一下。”晏非一把握住宋氏的手腕,强拉着将人拽出去,一直带去隔壁房间,“您就在这里冷静冷静,这是我与小鱼之间的事情,让我们自己解决。”
丢下这句话,晏非直接关上门,喊来云磬在此守着,方才转身重新回到鱼安安屋里。
“娘说的那些话都是气话,你不用听她的,她以前就这样口无遮拦,你是知道的。”晏非脱力般地坐到凳子上,目光盯着鱼安安脚尖前的地面。
她知道,非常知道。
可她以为在经历过这几年那些事情以后,宋氏的脾气终于有所收敛,结果她错了,人的习性和脾气,怎么可能说改就改呢,只不过之前还没有遇到一个临界点,让宋氏爆发而已。
晏家的子嗣,就是宋氏的底线。
“我没有怀过孕,更不可能打胎,这一点郎中是能通过把脉看出来的吧?”鱼安安收起对宋氏的脾气,再次向晏非澄清一遍。
晏非沉默半晌,点了点头。
他相信她不会说谎,只是心里还是有些失落。
“你们怎么会觉得我怀孕了呢?还有娘,她就单凭我拿回来的药和自己的猜测来胡乱怀疑我,她拿我当什么?你们晏家传宗接代的工具吗?没有孩子就拿我撒气,可我们根本还没……”
鱼安安气地差点说出实情,然而话到嘴边时她又清醒了,可心里却更乱了。
说起来,这件事情她也有错,如果不是她欺骗了晏非,那么在宋氏怀疑她有孕时,晏非就不会被牵着鼻子走。
“还没什么?”晏非心里忽然生出不好地预感,幽深漆黑的眸子直直望进她眼里。
事到如今,还有继续骗下去的必要吗?
一个谎言又需要多少个谎言来堆砌,而由谎言建立起来地感情和关系,又能维持多久?
“你还记得仲秋节那晚吗?你的手臂受伤了。”鱼安安深吸一口气,鼓起勇气回视过去,“那晚我们根本没有同房,血是你的,是你当时太紧张误会了,也是我故意没有说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