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
晏非朝她伸出一只手,微微笑了。
他的态度自然又冷静,眉眼也显得十分柔和,神情亲昵地等着她过去。
鱼安安瞬间放松下来,紧赶两步握上他的手。
晏非又看向屋里,宋氏坐在软榻上没有动,“娘,该吃晚饭了。”
宋氏摇摇头,冲他们笑了笑,“我就不去凑你们年轻人的热闹了,我跟林婶一起吃。”
晏非和鱼安安都有些犹豫。
“快点去吧。”宋氏催他们一声。
“那好,我让林婶给您送过来。”晏非点了点头,牵着鱼安安往前院走。
鱼安安抬头看了看天色,深秋地夜晚来得早,这个时辰已经要掌灯了,但其实还不到酉时正。
“你今天回来的有点早啊。”鱼安安看了看他身上已经换上常服,她和宋氏说话说地居然没有听见外面的动静。
“嗯,今天上午已经把所有账本都复核完了,以后不用继续留在户部过夜。”晏非说。
“终于完事了,以后可以睡个好觉了。”鱼安安轻轻抱了一下他的手臂,“辛苦我们拂奴了,查了这么久,查出什么没有?”
晏非摇摇头,不知道是没有查出什么,还是不能对外透露。
鱼安安想了想,就没有继续追问。
然而,有些事情明明不关你的事情,不管怎么看都应该离你很远,可它总是在不经意间,用另外一种形式告诉你,它早已与你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
“什么叫你们姑娘走了?她去哪儿了?”鱼安安站在长弃的屋里,难以置信地打量着她屋子的东西,一切都和平时没有区别,完全看不出这里的主人已经走了。
景儿的眼睛又红又肿,面色蜡黄,俨然是哭了不止一次。
现在面对着鱼安安,她又控制不住抽泣起来,抹着眼泪说:“姑、姑娘自个儿跑、跑了,只留、留下一封信,说、说她、她要去找高公子,让我、我们不要担心。”
“什么时候走的?你们去高府找过吗,没找到?”那一瞬间鱼安安脑海里闪过几百种猜测,她害怕长弃遭遇危险,害怕长弃想不开,更害怕她留下的那封信只是个幌子。
“高、高公子他在几天前就、就离京了,说是、是要回老家一趟……”
鱼安安没等景儿说完,就紧张地打断她,“高公子什么时候走的?长弃是跟他一起,还是追着他去的?”
景儿又把眼睛揉地更红了,用着哭腔说:“婢子也不知晓高公子是、是何时走的,三日前姑娘突然说要去高府拜访,是婢子陪她去的,那个时候高公子已经不在京城了。”
“当时姑娘看起来只是有些惊愕,向高府的人打听过高公子的去向以后什么也没说,然后便回来了。结果……”
说到这里,刚刚把泪水憋回去的景儿,瞬间又要哭了。
鱼安安赶紧拍给她一条手帕,面色凝重地说道:“现在不是哭的时候,长弃是在去过高府第二天走的吗?高府的人有没有说过高徹回老家做什么?另外,徐大哥应该派人去追长弃了吧,有没有消息?”
“是……”景儿急忙用帕子捂住自己的眼睛,哑着声音说:“高府的人没有说为什么,我们大人派去的人还没有追到姑娘,还不知道姑娘那里是什么情况。”
“高徹老家在哪儿?”鱼安安急得跺了跺脚。
景儿说:“在屏城,北方,距京师不算太原,坐马车三日就能赶到。可姑娘是一个人悄悄走的,府里的马车还在,姑娘要是走过去的话,路上还不知道会遇到多少危险,怕是要走上很多天才……”
“长弃不傻,她既然要追人,肯定会自己解决马车的问题。”鱼安安的口气不大好。
景儿微怔,很快开了窍,“对啊,姑娘好几件值钱的首饰和收在衣柜里的三张银票都不见了。”
闻言鱼安安先是松了口气,出门在外有钱傍身倒不怕她会吃苦,但很快她又愁起来。
她一个弱女子身上带那么多值钱的东西,保不齐会被人盯人,那样更危险。
哎,这个长弃到底在想些什么,有什么话不能等到高徹回来再说,非要追过去。
鱼安安待在徐府没有马上离开,一直等到徐远从衙门赶回来。
他进门时手上便捏着一封信,边走边看,神色沉重。拧在一起的眉毛,在看到一半的时候终于有所舒缓。
鱼安安就那么盯着他的表情,隐约猜到几分信上的内容,不禁也跟着稍稍松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