晃动的灯火中,晏非抬手支住侧脸,缓缓闭上双眼假寐,恍惚没有听见鱼安安的疑惑。
又是这样!
鱼安安心累地噘起嘴,现在的晏非真是让人琢磨不透,说一句话总要藏半句,一点都不如少年时可爱。
此后直到马车停在徐府门前,他们谁也没有再开口说过话。
本来鱼安安还打算邀请晏非来徐府做客的,但看他没有那个意思,连马车都没有下,便就打消了这个念头。
自这夜分别后,他们便再也没有联系过,直到三日后鱼安安被长弃在耳边念叨个不停,实在受不了了,便答应带她去拜访晏宅。
徐远因为还有公务在身,抽不出时间,便准备了不少礼物及几味珍贵药材,叮嘱她们务必送到。
此事鱼安安没有提前通知晏非,一来她总是有些不敢去面对晏非,总觉得很不自在;二来她也并不想去户部叨扰,万一再被误会给他带来麻烦,她会更加无地自容。
徐府的马车上,长弃还很兴奋地又清点一遍礼物,没有遗漏。
随后便又有些不太放心地问道:“姐姐,真的不用提前通知拂奴哥吗?”
鱼安安一脸心事重重,只点头说:“他刚轮休过,现在肯定在户部里当值,没事就不要去打扰他了。况且你又不是不认识你宋婶,咱们去拜访她天经地义嘛。”
长弃观察着她的表情,总觉得她这番解释有些敷衍,不免担心地问道:“姐姐,你找了拂奴哥他们这么多年,现在得偿所愿,我以为你会很开心的。可为何……你现在总是闷闷不乐呢?”
“……”
是啊,她也以为如果能和晏非他们重逢,必定是她这辈子最开心的事情。
然而事实却与想象的截然相反。
“你知道有句话叫做——近乡情更怯吗?”鱼安安努力牵起自己的嘴角,露出自然且羞涩笑容。
长弃却狐疑地打量着她,总觉得她这样显得更可疑了。
但那总归是鱼姐姐的私事,她若不想说,再继续追问下去也不大好。
其实刚刚得知晏非他们还活着时,长弃除了高兴和意外,内心里还飘过一点不合时宜的惋惜。
她知道自己不该有这样的想法,但又会忍不住去想,现在拂奴哥都回来了,那鱼姐姐就更不可能和远哥哥在一起了吧。
太可惜了,鱼姐姐一直是她心目中最合适的嫂嫂人选,关健远哥哥自己也喜欢。
哎——
晏宅,云蛰乍见鱼安安突然登门,不免感到惊讶,但很快就热情地请她们入内。
“我们大人今儿在户部当值,他知道姑娘要来吗?要是不知,小的马上去请大人回来。我们夫人还在后院房间里,小的这就先带两位姑娘过去。”
鱼安安莞尔,“不用再劳累你们大人特地跑一趟,我们今儿就是来看望晏夫人的,啊对了,我们马车上还有些礼物,就劳烦小哥帮忙搬来晏夫人屋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