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跟你说这个了?”晏非一拳捶在桌子上,砰的一声发出巨响,却像打在鱼安安的心口,令她后退一步。
“你…要是想来随时都能来。”晏非烦躁地摩挲着刚才捶桌子的手,有些话似乎不知道该怎么跟她说,纠结好半晌,最后又道:“我只是不希望你言而无信。”
那一刻,似有根针猝不及防刺进鱼安安的心里,让她为之动容。
走近两步望着晏非脸上那无能为力的焦灼,一时不忍心,柔声劝道:“我没有别的意思,就是觉得你在官衙当值定然很忙,不想因为这点小事去打搅你。”
然而晏非的脸色并没有因此变好,反而将眉头蹙地更紧。如今她竟与他这般客气了,分的那么清楚,言语间尽是生分。
思及此,晏非便心痛地握起拳头,但他又不能逼着她为自己做任何事情。
“罢了,是我意气用事了。”许久后晏非终于收起全身坚硬的气质,叹口气道:“吃饭吧。”
吃完饭晏非便急匆匆回官衙继续当值,鱼安安和长弃留到快傍晚才离开。
宋氏还要留她们吃晚饭,但鱼安安心里有太多事情,委实在这里待不住。
宽敞繁华的御街上,马车速度缓慢地穿过人群,铺子门前高高低低挂着的灯笼闪着光芒,自车窗前缓缓倒退。
长弃看了会儿夜景,便又忍不住去看鱼安安,鱼姐姐的情绪比来时还要低沉,恍恍惚惚地不知道在想什么。
但长弃知道,这肯定和拂奴哥有关。不知道他们午饭时说过什么,她好想问,可又怕再触到姐姐的伤心处。
“长弃!”谁料一直发呆的鱼安安竟先开了口。
那一刻长弃地心跳猛然加速,差点以为自己被鱼姐姐看穿了心思。
可是鱼安安接下来却问道:“你见过晏非两次,对他是什么印象?你觉得他还是以前那个晏非吗?”
长弃考虑许久,才觑着鱼安安的脸色,谨慎回道:“拂奴哥的外貌的确变化很大,若非事先知道,恐怕在大街上碰见我也认不出来。但他又的确是拂奴哥……其实我也说不清楚,拂奴哥现在比远哥哥还让人猜不透,性子也变了好多。”
“是啊,他变化太大,我觉得他很陌生。”鱼安安有些艰难地说道:“其实我不太喜欢他现在的性格,总是害怕和他单独相处。”
“他对你……做了什么吗?”长弃默默吸口气,紧张地问道。
“没有。”鱼安安摇头,脸上又冒出许多茫然,眼神放空道:“我就是怕他。”
长弃又问:“那你不想和拂奴哥重修旧好了吗?我记得你以前说过,如果能再见到拂奴哥,你就把休……”
“以前是我想的太天真,以为只要自己回头,就能抓住他。”鱼安安打断她的话,自嘲道:“却没想过,他对我是否有同样的感情,况且这五年里他明知我还活着却没有找过我,也许他根本就不在乎吧。”
长弃伸手握住她的,却惊讶地发现,她的手在这种炽热的天气里竟凉的好像刚从冰桶里拿出来。
“姐姐,不然就去问清楚吧,也好过总搁在心里折磨自己。”长弃不忍心地劝道。
“问清楚?”鱼安安轻笑一声,“他已经不是我的晏非了,何必去自取其辱。就这样吧,大概以后也不会常见面,慢慢就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