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非却心头一暖,越来越害羞,但又忍不住想和她多亲近一会儿,便忍着心里那一丢丢负罪感,继续盯着鱼安安为自己擦拭双手和脸。
“小鱼。”半晌后他重新开口,已从让人留恋的温柔暧昧中找回些许理智,想到近日来何礼对他们的帮助,以及鱼安安提及何礼时那信任的语气,心里颇为在意。
鱼安安将巾子放回水盆中,抬眼询问地看着他。
晏非忽觉难以启齿,犹豫片刻,才艰难地说道:“诗经有云:投我以桃报之以李。何少爷于咱们无亲无故,却肯施以援手,待来日此间事了,我必衔草结环相报。此后,还是尽量不要再多麻烦他了。”
鱼安安不知道他心中真实的想法,是希望她与何礼能够保持距离。
只是颇赞成地点头:“我也觉得不能总麻烦人家,放心吧,等找到长弃以后,我便想办法先还上你的医药费和住宿费。至于这个恩情,以后找机会再还。”
晏非见她神色如常,并没有因为自己这个提议流露出一丝不满,心里的不安方才缓缓消散,不觉翘起嘴角,含笑的眸子里熠熠生辉,犹如夜空中最明亮的星子。
鱼安安看得呆住。
好半晌才在心里总结道:读过书以后他身上这气质当真和从前大不相同,原本再普通不过的五官,如今竟也好似逐渐变得立体饱满起来,越看越好看。
晏非真的是属于耐看型的。
夜里他们两个人一床一榻,睡得还算不错。
次日晌午,孟善就提着礼物代表家人及教谕同窗们来探望伤患。
晏非同他不过寒暄几句,便已显得有些力不从心,到底是那一刀伤了不少元气。
孟善还要回去上课,见此便起身告辞。
鱼安安跟出去送客,一直送到楼梯下面,孟善临走前才又说道:“我娘说等过几日晏哥哥身体好些,想请你们到我家中做客。”
提到孟婶,鱼安安才后知后觉地想起件事来,忙问道:“最近事情太多我都忘了问,林家着火有没有伤及到孟婶?”
孟善笑道:“没有,我娘夜里在家住,并非林府长工。”
继而又绷住脸,满是歉意地说道:“我娘她一直很自责,如果不是她起的头,也不会连累晏雨姐姐……所以一直想当面向你们赔罪。”
提到晏雨,鱼安安的情绪也低落下来,勉强笑道:“不是孟婶的错,那你回去告诉孟婶,等过几日晏非能动了,我们就过去。”
又过了一日,之前负气离开,仿佛鱼安安不认错就要和她老死不相往来的何礼,便又像无事人般地出现在客栈里。
今日晏非倒是清醒着,听何礼说道:“经过我那几个朋友的打听,近段时日这周边只有州府那边的勾栏院里不大景气,想来人牙子抓走的那些姑娘们,应该会先送去那里。”
“咱们县里总共丢了多少姑娘?”提到这个鱼安安还是免不了心惊。
“大概十来个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