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晌才回道：“我尊重你的意思。”

晏非蹙眉，“哪怕我想娶她？”

“……”鱼安安忽然呼吸一滞，不觉握起拳头让自己保持冷静，那个问题又重新跳出脑海。

她有什么立场去干涉晏非的感情呢？

凭他们是有名无实的夫妻？还是凭她想着随时抽身要走的身份？

她明知道自己不可能为了他留下来，也没有想过和他有更近一步的发展，为何还要自私地想去控制他的感情呢。

“晏非，我是把你当成亲人的，任何你想做的事情，我都会支持。就算你想娶别人，只要同我说一声，我就……”

“别说了！”晏非面色一沉，当即从床上跳下来，背对着她丢下一句，“我不会娶别人！”便大步走出去。

他在伸手不见五指的堂屋坐下，视线投在黑暗中毫无焦点，就如同他此刻的心情，茫然又无望。

是从何时开始，他对小鱼奢求地越来越多了呢？

最初他只是想着能在临死前，有这样一位不嫌弃他的姑娘陪着，就是他此生最大的福气。

后来他在她的鼓励和帮助下，重拾儿时心愿，努力让自己变得优秀起来。那时他想要的，也不过是能够对得起她的信任，只盼着她能活得开开心心。

可现在怎么就失控了呢？

他竟开始渴望着能够与小鱼心意相通，想让她只注视着自己，想她的所有喜怒哀乐都与自己有关，想和她做一对真真正正的夫妻。

琴瑟和鸣，相扶到老。

然而他却不止一次感受到，小鱼不属于这里。

她就像是一只突然闯进他那片天空下的纸鸢，热烈美丽，独一无二，引导着他步入正途。可连接她的那根线却不在他手中，等她在这里待的累了，便会毫不犹豫地翩然而去。

到那时他又将如何呢？

在今天之前，他一直以为只要小鱼能够快乐，是走是留他都可以忍痛接受，并祝福她。

可现在，他忽然发现自己好像做不到了！

他变得自私自利，却不敢承认，亦不敢追问，更不愿意去面对。

他太害怕了，害怕到哪怕去自欺欺人，一心认为只要不让小鱼说出真心话，她就能一直留在他身边。

“唔……”

黑暗中，不期然发出一声痛苦地低吟，晏非弓着背，双手抬起，十指插入发间，懊恼又无助。

怎么办，他该怎么办？

若是小鱼知道他现在的心思，会不会觉得他很恶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