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的手交握过很多次,但没有哪一次像此时这般,带着股让人莫名心悸地暧昧。
四目相对,鱼安安抿着嘴在他脸上看了片刻,一巴掌打上他的手背。
“让你打我手背,不是抓手。傻孩子,你要是困糊涂了,就赶紧睡,不用陪我。”
“啪”地一声脆响,打散了暧昧,抽掉了他脸上的羞赧,也唤回了他冷静的神智。
烫手似的收回胳膊,一骨碌滚进被窝里,闭眼睡觉。
鱼安安低头看他,刚想提醒他将外袍脱掉,他却闭着眼先开了口。
“对不起,我……不要恼我好吗?”
话音落地,便发出均匀的呼吸声睡过去,就好像刚才只是说了句梦话。
鱼安安看着他轻颤地睫毛,微抖地苍白唇瓣,于心不忍,又忍不住想笑。
“晚安,好梦。”
次日清晨,鱼安安担心他们一夜未归,家中二老会不安,便带着晏非到作坊请假回家。
谁知她这边刚请好假出来,竟看到晏非和徐远、长弃两个人站在一起。
“鱼姐姐!”
长弃最先发现她,立时激动地朝她招手,小跑过来挽上她的胳膊,“见你没事我就放心了,昨晚可是叫晏叔宋婶他们吓坏了,直到后半宿才好不容易将他们安抚住,天未亮我就同徐大哥进城来找你们了。”
“都是我的错,还叫你们跟着受累。”鱼安安对她与徐远抱歉地笑笑,“我们正打算回村呢。”
一声不吭,彻夜未归,又让二老提心吊胆一宿,回去定免不了被数落。
可结果在宋氏紧张地检查完晏非有没有受伤后,就陡然问起逗留城里的缘由,鱼安安尚未来得及解释,晏非就抢先开口。
“都怪我,在孟学子家时嘴馋贪喝几杯酒,之后就不省人事,等醒来时城门已经关了。”
“你竟喝酒了,现在好些没?”
宋氏收起看向鱼安安的不满眼神,注意力又回到儿子身上,心疼道:“你在家时,你爹都舍不得让你陪着喝酒,就怕喝坏身子。你这脸上的伤也是因为喝酒弄得?”
晏非内疚地点头,“是,不小心磕门上了,我以后不会再乱喝酒了,让爹娘担心是儿子的不孝。”
“你人没事就成。”说罢,又转头看向鱼安安,“你以后也尽量少在外面逗留,作坊的活儿干的怎么样,东家满意你吗?”
“还算满意吧。”鱼安安微微一笑,赶紧找个借口,“娘,我今天请了假,但还有图样要修改,时间紧迫,我就先去忙了。”
在家一天,她终于将罗老修改过的图样重新绘制完成。
次日,她去作坊见罗老交作业,晏非也重新回学堂上课。
罗老对鱼安安交的作业还算满意,但接下来才是真正考验她的时候。
罗老说到做到,说要帮她打磨手艺,就真的要打磨。
但因为时间有限,罗老只是先挑出几个她最近能用的上的来教。
饶是如此,光是錾刻、镂雕、金银错、花丝、嵌宝,这五门最原始的手艺,那也不是一时半刻说能精进就能精进的。
鱼安安在罗老锐利地监视下,练了一整天的錾刻,身心俱疲,但收获颇丰。
只是罗老很不满意,叫她明天接着练。
次日,午休时间,晏非带着从学堂打包的饭菜,来作坊找鱼安安吃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