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挺好看的,不过比你先前放在银楼里那些可差远了,有点素了。”何礼评价道。
罗老走过来,不着痕迹地将他挤到后面去,毛都没长齐的小子,懂个什么,也敢在这儿大言不惭!
随后极不情愿地低头看上几眼,面上依旧是那副嫌弃的神色。
罗老夫人看看自家老头子,回头向鱼安安说:“我听说这次是为郑姑娘准备及笄礼的头面,如此重要的场合,这一副未免太过淡雅,不够隆重。”
鱼安安手里心全是汗,后背僵直,稳住紧张到发麻的舌头,“晚辈了解到郑姑娘性情纯善正直,义薄云天,又是习武出身,想必不喜太过累赘繁琐之物,故而才如此设计。”
罗老夫人又回头看罗老,“这小丫头年纪轻轻,思路清奇,又能尊重买主的喜好,着实难得。我瞧她这画工也十分奇特,比得上你手里那几个得意门生。”
“金银匠看重的不是画工是手艺。”罗老哼哼反驳。
鱼安安小心觑着罗老的脸色,从头到尾都皱着眉头,好像对她十分不满。
“前辈,我带来几件首饰,都是我自己做的,请您掌掌眼。”
她愈发紧张,从怀里掏了几次,才将布包拿出来,双手递过去。
罗老不接。
她尴尬地看看另外两位,很快就将东西递向罗老夫人。
“那就让我代老头子瞧瞧。”罗老夫人莞尔,从布包里拿出一支铜簪,一对步摇,一片玉胜。
罗老一脸“想拦着”的神情,可两只手却还起着范儿背到身后,动也不动。
视线似有若无地飘到夫人手上,眉心不觉舒展,紧抿地嘴唇也放松下来。
罗老夫人将每件首饰都拿起来欣赏一番,看够了才送回鱼安安手中。
她也不说话,就回头看着罗老,眼里含着精明的笑。
“哼,做工这般粗糙,岂能与我那些徒儿相提并论。”罗老看向鱼安安,矍铄地眼神自带几分凌厉,看得鱼安安愈发心虚。
她屏住呼吸,拱手道:“晚辈自知技逊一筹,但晚辈输得只是资历与阅历,而且我有自信,未来的我会越来越好。然晚辈出身卑微,如今缺的就是一个机会,还望前辈能够成全。”
罗老严肃道:“前有何管事推举你,后有少东家来维护,何来卑微一说。我虽求才若渴,但投机取巧之人终是走不长久,今日之事就此作罢。”
话音落地,这次罗老当真头也不回地走掉了。
“他就是这样的倔脾气,眼里不揉沙子,你莫放在心上。”罗老夫人起身拍拍她的肩膀,以示安慰,便也随罗老走了。
鱼安安勉强维持着脸上的镇定,跟出去将二老送出酒楼。
刚刚折返回楼上,就见何礼手上拿着她的图纸,着急慌忙往楼下跑。
“唉,你做……”
“你放心,答应你的事儿我一定办到,且等着我的好消息吧。”何礼一拍的肩膀,风一般地跑走了。
留下来不及阻止的鱼安安,以及满脸无奈又担心的双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