鱼安安咂咂嘴,有点苦,就端起罗老夫人特意给她泡的蜜茶猛喝几口。
“前辈说的对,年轻就是我的本钱,没关系,能够入选我已经很开心了,就当是给自己积累经验吧。”
鱼安安起身向罗老与罗老夫人行了个敬长辈的礼,退后两步又道:“那晚辈就不叨扰两位……”
“等等。”罗老略嫌弃地看着她那张比哭还难看的笑脸,沉声道:“我还没说让你走,急什么?”
鱼安安束手停下。
罗老轻哼一声,一改刚才的委婉,直言道:“你那头面虽没有被郑夫人看上,却颇得郑姑娘喜欢,她便高价收走,当作日常首饰佩戴。”
柳暗花明,峰回路转了!
鱼安安眸光大亮,惊喜地看看罗老夫人,又看看罗老。
“小女子也就这点出息了!”罗老不甚满意地自腰间解下荷包,放到桌子上,“这里是除去成本后,你应得的酬劳,拿好。”
鱼安安捧着有点小沉的荷包,连连点头,喜不自胜。
罗老见不得她这嗜钱如命的得意样,丢下一句“你自去趟露华楼见何管事”,便负手离去。
到底是从露华楼出去的东西,除去成本费以及银楼该得的利润,到鱼安安手里竟还有十两银。
她欢喜地在雨中踩着小水洼,不顾又湿一次的裙摆,来到露华楼。
何管事已然在二楼雅间等着她。
“你的手艺是得到过罗老与郑姑娘肯定的,不比作坊里的匠师们差。”何管事亲手递过去一杯热茶,和善道:“我想请你继续留在作坊,你意下如何?”
鱼安安有些意外,受宠若惊地接过茶杯,抱歉一笑,“承蒙何叔抬爱,能够留在作坊做事,自是我的荣幸。只是……恕我不能答应,其实我更喜欢自由的工作环境,那样更能激发我的灵感和创作。”
何管事一点不意外她会拒绝,“上次偷盗之事已经查明,全是误会一场。是账房那里没能清点仔细,遗漏了掉落在墙壁与箱子夹缝中的翡翠。我已就此事罚过他们,其他人也知道你是被冤枉的,老丁还日日念叨着你呢。”
“查清了就好,代我向老丁问个好吧。”鱼安安向他点点头。
一场误会,她却成了其中最大的受害者,说心里没有一点芥蒂是不可能的。
那个地方她当真不想回了。
“你离开的半个月,我和少爷都曾找过你,本想就此事于你赔礼致歉,却没想到你竟再也没有进过城。”何管事说到这里颇为惋惜,眼里的歉意也是实实在在的,不似作假。
鱼安安沉默良久,忽而抬头问道:“何叔,那天您信我吗?”
何管事看着她的眼睛,点点头,“信!”
鱼安安肩膀一松,笑起来,“有您这句话就够了,虽不知您为何这么看重我,但我很感激您为我提供了这么多的机会,让我学到不少东西。”
“当真不回作坊吗?”何管事又追问一句,眼里透着期待。
鱼安安狠心摇头,“不了,虽说是不错的条件,但那里不适合我。”
以那些男人们对她根深蒂固的成见,极其他们瞧不起女人的三观,即使回去,以后还会面对各种各样的奚落、排挤和无端地猜疑。
她不想在那种环境里蹉跎自己,更何况她终将有天会离开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