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礼说完事情始末,还不忘抱怨一句,“你个没良心的小丫头,要是本少爷不找你,你是不是打算和我老死不相往来了。”
鱼安安眼神凝重地望着车窗,恨不得插上翅膀飞到孟家。
她不敢想,要是晏雨没有被孟叔救下,她现在会变成什么样子。
当马车终于停下,尚未稳住,鱼安安就在何礼地惊呼中,飞身出去,快步跑进孟家。
所有人男人都守在堂屋,鱼安安来不及同他们说话,便根据晏非眼神示意的方向,快速钻进里屋。
青色幔帐下,一团灰白色的身影缩在角落里,如同惊雷下无处躲藏的小动物,可怜、无助又恐慌。
孟婶站在床边,轻抚她的后背,却只换来更多惊悸。
这天地间,于她而言都是危险。
鱼安安心疼地揉了揉胸口,示意孟婶去休息,由她来照顾晏雨。
走近才看清楚,晏雨面白如纸,形容憔悴,一头青丝被她蹂躏地像堆茅草。
脸上和脖子上都有很明显的掐痕,触目惊心。
她将自己抱住,死咬着嘴唇,破了皮流出血犹不觉痛,眼泪像不要命似的往外倒,无声痛哭。
鱼安安顿觉右手中指连着心里某处,一抽一抽地疼。不自觉抖着手想去安抚她,却在半道停下动作,轻柔喊道:“小雨!”
声音极尽温柔,如细软地春风般,生怕会惊到对方。
晏雨又往角落里挪了挪,现下连最柔的春风对她而言都变得那样刺人。
“小雨,我是安安啊,你的嫂嫂。”
晏雨瑟缩地肩膀顿了一下。
“小雨!”鱼安安又轻唤一声。
晏雨终于抬起红肿地眼皮,散乱的目光在她脸上晃了许久才定焦,认出她来。
顿时又是一层泪水浸湿眼眶,被血染红的唇瓣微微抖动,惊喜、委屈、痛苦和无助,霎时喷发而出。
“安安!”
晏雨柔弱的身体猛地扑进鱼安安怀里,如同在风雨飘摇中,终于找到她的避风港,哭的歇斯底里、肝肠寸断。
“不怕,我在,我会陪着你的。”鱼安安哽着声音柔声安抚。
晏雨越抱越紧,越哭越痛,足足哭了一炷香方歇。
鱼安安被她勒地面色潮红,差点背过气。
等安抚好晏雨,晏非三人便回学堂继续上课。
晏雨哭得太久,在鱼安安和孟婶的劝说下,只喝上几口米粥,就昏昏睡下。
孟婶将鱼安安拉到院子里,小声说道:“高家无赖,在咱们这一片儿是出了名的,得亏他是个欺软怕硬的,遇上了善儿他爹,要不然你那妹子今天可就……哎,怎的会招惹上他?”
鱼安安后悔不已,上次见过高胜以后,她还以为他是个老实人,也忘了再找孟婶打听一下情况,结果就出了这种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