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越来越大的风雪中,宋氏几人跟随鱼安安留下的记号,终于艰难地赶到松树林中。
一眼便看到晏非趴在鱼安安怀里,脸带泪水,形容委屈。
众人有些尴尬,长弃慌忙捂着眼转过身。
宋氏又惊又喜,顾不得许多,眼里只有儿子的安危。激动万分地跑过去,拉过儿子,上上下下打量一遍,未见受伤,方才重重松口气。
只是晏非的脚崴了,走不成路,只能由在场的唯一一个男人晏大震背着下山。
可晏非不愿意松开鱼安安,生怕他一松手,她就跑了。
鱼安安没法,只好跟在旁侧,紧紧握住他的手,他才算消停。
回去路上风雪更大,所有人身上都披了一层霜雪,晏大震把晏非往床上一放,才发现这死孩子居然睡着了。
鱼安安觉得不对劲就去摸晏非的额头,果不其然,发烧了。
宋氏焦急地说道:“这种鬼天气也没办法再去镇子上请郎中,我可怜的拂奴啊,这可咋办?我……我去找十五叔过来。”
说罢,人便冲了出去。
周氏拉过晏大震,仰着下巴斜睨向鱼安安,“看好你男人,可别让他再乱跑了,到最后还不得连累我们辛苦跑一趟,那位当大哥的连面都不露一下。这家里还有三个小的等着吃饭呢,大震,咱们回去了。”
“今天多谢二叔二婶帮忙……”
鱼安安感谢的话还未说完,周氏已然拉着丈夫离开。
长弃有些无措地站在门口,紧张地盯着鱼安安,小声问道:“姐姐,我能帮忙做点啥吗?”
“帮我熬点姜汤吧,在外面冻了这么久,咱们都喝点,驱驱寒。”
宋氏很快就把十五叔给请来了,十五叔虽不是正儿八经地郎中,但对岐黄之术略懂,打年轻时就没少帮村里人治些小伤小病,一直到如今即将步入花甲之年,已然算是村里的半个郎中。
他过来时,鱼安安正拿着巾子帮晏非物理降温。他便先检查晏非的脚,脱了鞋袜仔细摸上一遍,又目测半晌。
“没有伤到骨头,不妨事,回头抹个活血化瘀的药,多揉几次,歇上几日就没事了。”十五叔说。
宋氏松口气,又忙提醒道:“他还发烧了。”
十五叔点点头,伸手把了脉,又观察一番晏非的气色,说道:“我看鱼丫头这手法就不错,再捂捂汗,多喝姜汤、热水驱驱寒气,没事的啊。”
宋氏对十五叔还是非常敬重信任的,听他这样说就松了口气,同鱼安安交代一句,又亲自把人送回家里。
晏非这烧发的早,再加上有鱼安安和宋氏在旁边悉心照料,到了夜里就基本无甚大碍。
“娘,以前怎么不让十五叔帮相公治病?”鱼安安觉得那位十五叔可比李郎中看着靠谱多了。
宋氏叹道:“看过,没看好。”
鱼安安望着晏非那张安静的睡脸,兴许是光线的问题,此刻他那平平无奇的五官,竟显得有几分俊挺。
都说灯下观美人,果然在火光中映衬出的人显得更为好看。
宋氏犹豫地看向鱼安安,说道:“你今儿早上跟我说的那件事情,我想了……”
“娘,这件事儿等相公好了再说吧。”鱼安安打断她,自己却被自己这番回答惊了一下,她明显感觉到,自己心里竟有一瞬的动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