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先说!”江妮可连声催促他,脸上满是焦急之色。
“你可以直接跟你父亲把事情都说清楚。”
靳寒顿了一下,似是在观察江妮可的面色。见江妮可并没有什么特别激烈的反应,他才继续说了下去:“毕竟你才是他的亲生女儿。要是知道了这一切事情,他只会心疼你,继而和你一起对付谢静瑜和顾霈宁。”
“如果你什么都不说,你想在你父亲不明所以护着他们的情况下,去动他们,那太难了。”
江妮可面露为难,但却也没直接反驳靳寒的话,只是低头思索了起来。
李致远在一旁开了口:“这事儿想瞒着他老人家,原本就是害怕他会受不了这刺激,你这样真的可以吗?”
靳寒手指点了点自己的额头:“我们不也很容易就接受这件事情了吗?”
“但是……”李致远笑了一声,声音有些发闷:“我们接受,不代表老一辈的人能接受,还有就是,换魂这种事,如果老一辈的人知道了,难免当成是什么灵异事件,那niko又成了什么?她如何自处啊!”
江妮可依旧沉默,没有说话,靳寒揽住了她的肩膀,反驳李致远。
“我问你,我们知道这件事情的时候第一反应是伤害niko吗?不!我们第一反应是niko受苦了,心疼她!那作为niko的父亲,江叔叔他老人家只会比我们更爱护niko,他难道会因为这种莫名其妙的事儿,把niko当成什么精怪继而讨厌她吗?”
“不会。”李致远还没来得及再说什么,江妮可首先站出来肯定了靳寒的观点:“我父亲我知道,他只会心疼我,我之前不告诉他,也只是因为害怕他接受困难罢了。毕竟他身体也不是特别硬朗,我害怕被我一激,会出什么事儿。”
“如果你不告诉他真相,不告诉他,顾霈宁和谢静瑜是怎样的人,然后私自对付他们,最后让老爷子知道了,其实反而更让他难以接受。不如把真相全部告诉他,一来,方便做事,二来,老爷子也不是傻的,之前顾鄢然占据你身体时,行为肯定有异常,不说明白,指不定还产生什么嫌隙。”
靳寒的胳膊依旧搭在江妮可肩膀上,似乎是在给她面对真相的力量和勇气。
江妮可沉默了许久,最终决定尝试一下。
和李致远靳寒分开以后,江妮可在自己办公室思索了很长时间,自己究竟要不要说,什么时候说,怎么开这个口。
她做了很长时间的心理建设,最后敲开了江舒璟办公室的门。
“爸,我有点儿事情要跟你说。”
江舒璟没想到她上班时间会过来,神色还如此凝重。他抬手看了一下腕表,示意江妮可坐过来:“怎么了?”
“我……您还记得,我之前昏迷过一段时间吗?不是上一次,是更久之前。”
“记得啊。”
但是这已经是很久远的事儿了,江舒璟茫然抬头看向她,不知道江妮可提这事作甚。
江妮可错开目光,不敢去看江舒璟:“爸,您有没有感觉从那之后,‘我’很长一段时间内,都不太正常……”
江舒璟听得莫名其妙:“这不是你长大了嘛,变一点儿都是很正常的……”
他这话说完,本打算低头继续办公,却看见江妮可闻言眼圈有些发红,然后竟是哭了起来。
江舒璟心里一急,把手头里的文件往旁边随便一堆,坐到江妮可旁边小心翼翼地擦了擦她的眼角。
他此时很想问问江妮可,为什么会这么难过,难过到跑到这儿来找自己,但是江妮可自己没说,他又怕自己问了会让她更难受。
他几次张口几次合上,最后想着大约夸夸她能让她开心一些。
江舒璟便放柔了声音,安抚江妮可:“我闺女最近都在往好的方向变呢,多好啊,我出事儿的时候还是我闺女撑起的局面,可厉害了!”
但是他这话说完,江妮可眼圈却更红了,泪落得也更快了些。江舒璟只觉得自己的心放在烈油上在煎……这到底是怎么了?
江妮可也没想到自己会直接哭出来。
她发现自己不是自己的时候没哭,发现自己又成功回来的时候没哭,发现江舒璟差点儿倒下的时候没哭,此刻在江舒璟关切的目光里,却泣不成声。
好像自己之前受过的委屈、遭受过的惊吓等等,都攒着,攒到现在,才被江舒璟的关切打开了一个缺口。想来,是因为自己父亲在自己身边,也就觉得有了依靠,不再是一个人了。
她又啜泣了一会儿,才勉强收了声音,磕磕绊绊地又说出一句话来:“爸,如果我说,我那次出事以后,到上次昏迷之前,我都不是我呢?”
江舒璟因为江妮可地反常行为,担心地不得了,一直关注着她。她这句话虽然说得很轻,但是江舒璟还是一字不差地听进了耳朵里。
他一时有些呆滞:“什么……叫,你不是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