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太过安静,一点反抗的意愿都没有,让九幽疑惑。
“你就没什么要说的?”
他问。
“说什么,你们不是都商量好了?”
月十七淡淡一笑,手轻抚着衣袖。
“你都不想反驳几句?”
言下之意,自己若是不说几句,岂不是驳了魔尊的面子。
“那我说,我并没有与石矶产生过节,你可信?”
“你胡说!若不是我心真的有怨,我怎么可能会纠缠至此!”石矶对着魔尊,又是一拜:“魔尊,属下定不会骗你,望魔尊成全属下!”
“……”
这石矶越发大胆了,竟敢追问逼迫本尊!
九幽剑眉紧皱,一双星眸微微眯起,冷冷的盯着石矶。
石矶只觉得背后一凉,汗毛都立了起来。但她还是坚持着,伏在地上。
“魔尊,是您亲口答应属下的!”
九幽的脸色越发冷硬,看向月十七的眼色也更加晦暗,那晦暗之中还有一丝坚定:
那是做出决定的坚定。
他将手负在身后,冷漠的说:
“好了既然吾答应了你,有怨报了就是。”
“属下不敢。”
“是你说要以牙还牙的,现在怎么又说不敢。”九幽冷笑着说。
“娘娘毕竟是魔尊的女人,属下动手,要是一不小心,伤的重了,怕魔尊怪罪!”
石矶道,语气里竟颇有些情真意切。
“那你的意思是想让我动手?”
“魔尊要是能亲自圆满属下的怨望,属下定当为魔尊赴汤蹈火,收复六界!”
石矶声含感激,但是眼眸里却是怨恨交加。
她真的恨极了月十七,这些怨恨已经埋了千年万年。
这些年,支撑她的已经不仅仅是对九幽的爱了,更多的则是对月十七的恨,对月十七的怨!
因为这些恩怨,让她日日不能寐,更甚者看着自己与她这一模一样的脸,听着一模一样的声音都控制不住的恶心作呕。
所以,她常年穿着一身黑袍,用黑帽盖脸,喝下蚀尸湖的水,将自己的声音毁坏。
她日日受着这些怨气支撑,才四处想办法救九幽,好不容易找到办法救了魔尊,得到这一个承诺。
今日,终于找到机会,能如愿消解她的怨气,让她安生的睡上一个好觉!
石矶话说的漂亮,九幽也找不出错处,毕竟确实是他往日答应过她的。
他回想到当初,就在月十七刚出世的那段日子。
他本还牢牢地被封印在镇妖塔的时候,塔里的一女妖竟突然说要救他!
进了镇妖塔的妖精,哪里还有能力逃出去。
所以自己虽然听到了她说的话,却想着韬光养晦,没有睁开眼瞧一瞧她。
直到她说出自己埋藏在蚀尸湖边的尸女带着自己的一身修为现世。
他才泄了一丝灵识出来看一身黑袍的她,那时她便提出不管用任何方法,付出任何代价要救自己出去。
事成之后她只要自己允诺她一个要求。
本以为她一介女流,灵力不厚,是说说罢了,便答应了她。
没想到,她竟真的有本事把自己救出来。
自己所做下的承诺,不得不兑现。
只是……
他竟没想到,石矶与月十七有这般重的怨气。
但是,眼前的女人可不能因为这一点怨恨,出了什么差错。
想着,九幽背着手,站到月十七面前,靠着身高优势,居高临下的俯视着她,一双星眸像是怜爱地看着她,口里的话却是冰凉至极:
“若是要吾动手,作为交换,只能断她一双腿,诛仙台就不用跳了。”
什么!那怎么能行!
石矶猛地抬头,声音尖利的开口道:
“魔尊……”
“好了,石矶,莫要得寸进尺!”
话音未落,九幽的手凝聚起一道灵诀毫不留情的朝着月十七的双腿弹去!
眼见着月十七就要受伤,巧玲珑控制不住的大喊了一声。
“不要!”
但这是月十七的梦境,是已经发了生了的事,她阻止不了!
灵诀打到腿上,剧痛猛地袭来。
“唔……”
月十七痛吟一声,一下站立不稳,往旁边栽倒下去。
在她面前的九幽立马伸出手想扶住她。
月十七却抬起手,用力一挥,打开了他的手,任由自己像一只残破的凤蝶跌倒在地。
“既然伤我,又何必伸出手!”
月十七冷淡如水的声音响起,语气平淡,但是说出的话却如一根冰针狠狠地扎进九幽的心里。
“吾为了免去你跳诛仙台,多受一次苦痛,失信于人,你为何不知感激!”
九幽不解,月十七这般冷漠的原因,明明他是救了她一次。
救!
怎么是救!
这明明就是欲加之罪!
石矶她本就是阴险狡诈之人!
“呵,你不信我,护我,还要让我感激你!”月十七破天荒的冷笑一声,然后强忍着剧痛,摇摇晃晃的站起了身,道:“不就是跳诛仙台,何需你免了这一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