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怎么可能舍得!他确实是我最心疼的徒儿,可他也是破穹衍生出来的剑灵。”元清真人说这话的时候,声音很是低垂,难过心酸之意饱含在其中:“他来到这个世上的时候,镇妖塔四周被戾气侵蚀的枯枝败叶,残花阙柳,全部焕发新生!
我心生惊奇,急忙进了镇妖塔查看,然后就看见了他。
他赤溜溜的躺在破穹剑下,四周两米外围绕着被一群妖魔,他们惦记着神剑孕育出来的身子……
他们蠢蠢欲动。
要不是破穹剑在他身边,怕是早就被塔里面穷凶恶极的妖魔鬼怪分食了……
后来我挥退一众妖魔,抱起了他。
他与我初见,便笑了,纯真的眸子恍若这世上最美好的冰晶!
此后的日子,我收他为徒。
熟话说,一日为师终生为父!
我日日将他带在身边,教他读书识字,人间道义。
那时候啊,我突然觉得,空寂乏味的日子有了盼头!
我盼一木成为人中龙凤!
盼他成为苍生栋梁!
他……
倾注了我半生心血,不是亲子胜是亲子!
若不是没有其他办法,我愿用我这把老骨头换他一命!
只是,这是他的宿命啊……”
“那他可知道他是剑灵一事?”
听完话,子桑追问道。
“不知道,一直以来,我都没同他说,我以为这安生日子会一直过下去,没想到……唉,真是世事难料啊!”
元清真人哎哎的叹了口气,说。
“那你不担心,他要是知道你让他去死,会恨你?”
“一木那孩子,自小心地善良,正义凛然,他若是知道,自己能抑制住大难,免苍生劳苦,不用我说,他也会这般做!”
元清真人有些骄傲,亦有些无奈的回道。
“你倒是教导有方。”
子桑也叹了句。
“姑姑……”
里面的两人还在交谈,巧玲珑却是再听不下去,捂着嘴,抑制住涌到喉头的哽咽,冲出了地精洞,直奔回了茅山。
她太慌张了,情绪也是十分的激动!
以至于暴露了行迹。
让在里屋的子桑知晓巧玲珑的存在。
可知晓了又能怎么样?
玲珑那小家子气的女孩子,定然不会让那小子出一点事情!
定会将他藏起来……
只是,不知道她如何与那小子说。
要是明着来,他肯定会自我了裁,以血祭剑。
暗着来。
日后苍生大难,他知晓,以往若是自己牺牲,就能为苍生免除灾难,即便是不怪罪玲珑,也会郁郁寡欢……
不管如何,总会受伤!
玲珑啊,这便是你的劫。
你渡得过么?
其实,只要封印不破,事态就还没发展到不可挽救的地步,也不尽然要让那小子祭剑。
现在说这事儿,为时尚早啊!
想到此处,子桑温声道:“祭剑之事,不到最后一刻万万不能用,毕竟是一条人命!”
闻言,元清真人眉头微舒,点头道:“嗯,我记下了!那姑姑,未免夜长梦多,我们即刻启程去茅山吧!”
“你且等我一等,我要去书库准备个东西。”
说完,子桑拄着拐杖,慢吞吞的向着地精书库走。
元清真人在洞口足足等了一刻钟,才见着她慢吞吞的走出来。
随后,他俩不再耽搁时间,直接上了茅山。
见到巧玲珑。
一看到她,子桑心中便觉得好笑。
她明明慌乱的厉害,却对自己假言欢笑……
这便是人间情爱啊!
它就像是毒药,腐蚀人的心智,蒙蔽人的情绪……
即便是面对最亲最敬的人也可以欺骗,背叛。
想当年啊,自己也做过这般的事情。
幽然记得,那是十万年前。
世仅分三界,神界,凡界,幽冥界!
那个时候,还是有神的。
只不过后来因为一些原因,一些人,致使三界混乱。
犹为人界最乱!
妖魔横行,魍魉乱世。
一些修道士人应运而生。
就在这个大混乱的时候,自己身生凡界,日日在人们留下的残羹剩饭中穿梭,且还要躲避人们的追打!
日子过得很苦,但不像现在这般乏味。
为什么突然,自己的生活变的这般乏味呢……
怕是遇上他开始吧。
她记得,那是一个天色不好的日子。
一片天空阴沉沉的,黑云翻滚,似是要下大雨。
就在这个时候,她闻到了一股浓烈的血腥味。
准确来说,是一股血香。
这种血的味道她还是第一次闻。
禁不住的,她奔着那血腥味而去,不过一分中,她便看到了一个小小的低洼,洼底涌着一滩殷红的血。
她低头浅饮,鲜美的,醇香的血味弥漫在她的唇齿之间。
抬头,她正想赞叹一声。
眼角余光中就看到一个身着红衣的女子,架着一个穿着蜿蜒着银线的暗紫色华服的男子,蹒跚而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