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若哥哥忘了她吧,忘了就好了啊。
巧玲珑悠悠的叹了口气,然后退出了房间。
而这时,同样昏迷的月十七已经被重炎带回了魔界,安顿回了她之前休憩的房间。
那房间的摆设没有多大变化,依旧是那般奢华。
要说变化,他的身边没有了风瑜。
这屋子比之前亮堂些了,因为月十七已经不怕阳光了。
重炎坐在软榻边,静待着给月十七看病的魔医答复。
“魔医,如何?”
他看着跪在他面前的苍老的魔医,低声问。
听到他的问话,魔医的身子明显一抖:“回君上,这位姑娘身中多毒,毒深入骨,且每一种毒都是十分剧烈,怕是无力回天了……”
“你说的,是真的!”
重炎皱紧眉头,不信。
“千真万确。”
魔医战战兢兢的说完这一句,就不敢再多说。
“我早就与你说过,你自己不信我。”
魔医的话音未落,月十七就醒了过来直直的看着他,低声道:“我就要死了,放我走吧。”
“走,你想哪里去!”
重炎低眸看着她冷声道。
“哪里都好。”
“没地方去,那便留在这里,办我们未办完的事。”重炎站起身,用不容置疑的语气说。
“我已经与他人结了婚契。”
月十七半坐起身,道。
“那又如何,一个妾而已。”重炎轻蔑道。
“……”
“你记好,你便是死,也要死在本君的怀里,葬在本君的棺中。”
说完这一句,重炎就站起了身离开了。
独留月十七在房间里冥想:
他是怎么知道我在那里的?
按理来说,自己身上没有了千灵珠,一身的修为,还有魔气便随之消散。
他不应该那么轻易的寻到自己。
可是到底是为什么呢?
想了很久,月十七猛的想到了一个人。
石矶!
只有她了。
只有她才会告诉重炎自己集齐了灵珠,也会有她有这个动机。
还不死心吗?
那个男人都灰飞烟灭了……
说到那个男人,他是谁呢!
与自己又有什么关系?
一系列的问题盘旋在她的心头。
呵……
人都说,将死之时,脑子都是十分的清醒的。
所以。
自己果真是要死了,这个关头竟还想着其他的事情。
月十七轻笑了一声,然后重新躺回了。
好累啊。
这几日一过,日后,就不会累了。
那重炎说的事……
随他吧,反正现在自己也没有什么能力反抗了。
而且,按照如今毒发的速度,他怕是只能给自己办葬礼了才对……
想着,月十七安静的躺在,慢慢的闭上了眼睛,闭目养神起来。
睡到一半,她的左手腕传来一阵刺疼,疼得她一下惊醒过来。
她掀开衣袖,纤细的皓腕上显出血痕,那血痕是一个名字。
是她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名字。
月十七。
“今日乃是十七,且看外面天色尚好,那今晚的月色定是不错,从今往后,你便叫月十七吧。”
以往,他是这般对自己说的。
手上有伤痕。
为何我的手上会有伤痕?
难道是他在茅山上做了什么事情?
可,我与他的契约不是早就了吗?
为何……
怎么回事,难道没有吗?
但子桑的遗忘咒,无人能解,只要他将自己忘记,这主仆契约也就失效。
不会是他不想把自己忘记,所以将自己的名字刻在了他的手臂上……
若真是像自己猜测的这样,那他现在肯定已经快将自己忘记了。
不然也不会做出如此的事情来。
算了,自己现在身在魔界,离茅山相隔十万八千里的距离。
哪里还管得到他……
想着,月十七放下手,又闭上了眼。
但手腕上那隐隐的疼却是让她无法入睡。
更可怕的是,月十七觉得,那手腕上的疼像是蔓延了般,连带着她的四肢百骸一起疼了起来。
不要再想我了,也不要在等我了……
你看,你疼我也疼。
又是何苦追随我一具尸体?
月十七不懂容若,因为在她的世界里,情爱只是一小部分,那一小部分全然是容若教会的她。
以往,她都是不懂得。
但即使教会了,她也晓得。
该放手的还是需要放手,不必说一定要得到啊。
那若是放不了手呢。
那即便是堕入阿鼻地狱,还是不肯放开,该如何呢。
月十七心中所想的是:地狱,我去,你好好活着。
但容若想的是:即便身处地狱,我也陪你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