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叔叔的婚礼?!”在从程昱的口中得知这个消息的时候,方瑞雪惊讶地连下巴都快要掉了,“江叔叔竟然要结婚了!”
方瑞雪仿佛听到了一个童话故事,就是那种永远都不可能在现实发生的事情。她一直以为江近月是个“不婚主义”,没想到现在单身了快要四十年的江近月,竟然要结婚了。
“那个,新娘子是谁?”这才是方瑞雪最关心的事情。
她很好奇,到底是什么的女人,才能够收服江近月的这样“野马”,让他放弃自由,甘愿回归家庭。
“你也认识。”程昱的语气有一丝的停顿,不过正处在惊讶中的方瑞雪并没有发现。
“我认识?”方瑞雪将自己所有认识的、有印象的、不太熟的女性全都在脑海中过了一遍,可是她找不出程昱说的那个“她认识的”、“能够当江近月妻子”的人。
“你再好好想想?”程昱轻轻一挑眉。
方瑞雪突然捂住了嘴巴:“不会是傅小姐吧!”
程昱点点头。
江近月和傅如晦要结婚了,因为傅如晦怀孕了。
两个人你追我逃,我逃你追的折腾了这么久,结果追着逃着折腾着最后还是折腾到了床上。然后这一次因为两人的疏忽,没有做好防护措施,结果就这么刚刚好,命中了。
骂了自己儿子半辈子的江良征这下终于不骂了。一是他骂不出来,因为他太生气了,自己的儿子竟然拐走了老友的孙女,他觉得自己以后都没脸见老友了;二还是骂不出来,因为太激动了,混蛋了三十多年的儿子终于做了一件他眼里的正确的事情,要结婚生子了。
江老爷子高兴啊!所以婚宴要大办,必须大办!
带着方瑞雪一起回怀南参加婚礼,是江清月做的决定:“我和你爸都已经见过了,既然你已经认定了,那也应该带回去给你姥姥姥爷见一见。”
就这一句话,将程昱所有的理由都堵了回去,不论他是否觉得合适,方瑞雪又是否已经准备好,这个婚礼,他都势必要带着方瑞雪一起出席了。
下午五点,程昱的车准时停在了花悦路。平稳的交通工具,实在很像一位催眠大师。方瑞雪在迷迷糊糊里,甚至还做了个梦,车窗外的光影一直绵延到了梦里,像是寒冬雪天中的月亮,挂在叽叽喳喳、吵闹的林梢。
不知道过了多久,程昱轻声说:“瑞瑞。”
“嗯?”方瑞雪迷迷糊糊睁开眼睛。
程昱笑:“我们到家了。”
方瑞雪瞬间惊醒,从车窗往过去,出现在眼前的是一栋隐藏在繁花绿叶中的别墅。
“我们进屋了。”程昱冲她伸出手。
方瑞雪下车时,紧张地腿都在抖。
“姥姥姥爷都是很和善的人,你放心吧。”程昱这句话明显就是为了让方瑞雪放松而说的违心的话,至少江老爷子是和“和善”这个词搭不上边的。
后来,每当方瑞雪回想起第一次见程昱的姥姥姥爷的场景,她都记不起自己到底是怎么进屋,又是怎么同两位长辈打招呼的。
她对那天的记忆,只停留在晚餐喝的汤很清爽美味,刚好能够缓解她因为紧张和痉挛的胃;客房的被窝也很柔软,蓬松的像一朵云,被暖融融的阳光包裹着;还有身边的那个人,像一缕温暖的晨光,给她带来对光明的定义。
“在想什么?”程昱靠在她旁边,一直胳膊垫在方瑞雪的脖子下面,一只胳膊半拥着她。
“想明天。”方瑞雪侧身看着他,“会有很多亲戚来吗?”
“不会。”程昱笑笑,“姥姥喜静,不会安排亲戚们住到家里来,所以不用紧张。”
“嗯。”方瑞雪声音很哑,眼皮也在打架,“那我睡了。”
“明早没有事,你可以中午再起床。”程昱关掉壁灯,把人搂进自己怀里,低声说,“做个好梦。”
方瑞雪闭上眼睛,积攒了很多天的紧张化作疲惫,终于可以毫无顾虑地释放出来,漆黑的梦境如同一只巨大又温柔的小熊,它用毛茸茸的身体挡住嘈杂和风雪,只留下了童话木屋里的安心。
空气也是好闻的,房间里特意点了香薰,是香气很清透的红玫瑰,舒缓又悠闲。
方瑞雪这一觉睡得很沉很沉,身体留恋着松软舒适的被窝,迟迟不愿意醒来,直到空荡荡的胃开始抗议,梦里的玫瑰也变成刚出炉的蛋糕香气,才不甘不愿地睁开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