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星翼看着她,喉结上下蠕动了下,随即转身进了浴室,把水温调到了最低。
冷水自头顶倾斜而下,五脏六腑仿佛都给冻住了,却偏偏心里的那团火始终不灭,反而越烧越旺,像是随时能将他燃成灰烬似的。
凑巧在这时,浴室的门忽然被大力从外撞开,宋风帆像一只没头苍蝇一样冲了进来,伏在马桶上,大吐特吐起来。
她的胃,在精力了三年监狱生涯的洗礼以后,早就不像学生时代那么健康了。酒精的刺激,让她的胃里翻江倒海一般,直到把所有的东西全部都吐出来,才觉得轻松了那么一点点。
宋风帆跪坐在马桶旁边,伸手去按下冲水按键。
抬起眼,她看到颀长的阴影,正从自己的身后压了上来。她怔了一下,回过头,看到身后浑身上下挂着水珠的男人,清澈漂亮的大眼睛微微眯起,随后却又冲他笑了笑,喃喃呓语:星翼,星翼
被酒精刺激后的嗓子,不似从前那样婉转清脆,变得低沉沙哑,反而另有一种暧昧风流。
她好像是在做梦,自己竟然看到郑星翼了,他还
看来不光是一场梦境,而且还是春梦呢!
宋风帆忍不住自嘲的笑笑,她是有多贱啊,有多爱他啊,才会像现在这样,日有所思,夜有所梦!
她在心里狠狠的鄙视着自己,却又贪婪的看着他,舍不得将自己的视线从他的脸上移开。
郑星翼,郑星翼
这三个字,像是藤蔓一样,爬满了她整个青春,也妆点了她三年的大学生活。
哪怕结局是那样不堪,她却依旧觉得庆幸:大幕落下之后,她还能在梦里,看到他的眉,他的眼
身子蓦然一轻,整个人已经被男人打横抱了起来,放到了冰凉的洗手台上。
她顺势抱住了他的脖子,丝丝缕缕的缠绕着他,密不透风,让他无法逃脱。她搂着他的脖子,像以往热恋时候那样,轻轻吻着他的下巴aashaash因为她个子小,哪怕是穿上高跟鞋,也只能勉强亲吻到他的下巴。
每次她主动吻着他的时候,他从来不肯俯身屈就她。
她以为他是太过傲娇,性格使然。
后来身陷囹圄时,才明白,他是真的讨厌她,她每碰他一下,都让他觉得恶心,更遑论亲吻。
为什么嗯?为什么呢?
曾经,她爱得那么深,有过那么多的不甘,可是现在,她能说得出口的,也就仅仅是这三个字而已:
为什么?
为什么当初不肯要我?
为什么要骗我?
为什么要亲手送我入监狱?
我坐牢,接受劳动改造,被罚被打,被关小黑屋的时候,你在干什么?在party上左拥右抱,还是在办公室里指点江山?
偶尔以知名校友的身份回南大的时候,你有没有想起在大学时代,曾经有个厚脸皮,爱画画的女生追在你身后,喜欢了你整整三年?
不敢问!
哪怕是身处梦境,在他面前,她依旧不敢放肆。
因为,他从不曾给与她放肆的资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