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话说小果此时此刻虽然自己还在“百口莫辩”的紧要关头，可似乎也是她第一次见到这样的周寻，所以着实是觉得有点想笑。

不过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此时此刻周寻的表情里好想还带着那么一点点难以察觉的委屈，搞得她真的就把原本想要调侃他的那些东西一下子都抛掷一边。

转而是这么微抬着头看着他，多了一两分郑重，“那，肯定是不如叫‘周总’开心啊！”

这话说完，不知道周寻是否会因为这粒名唤“周总”的石子而心中泛起涟漪，小果心里倒是好像真的开始滚动播放着她在他手下当小实习生时的那些过往。

从第一次面试时尴尬的再次相遇，到她再次争取机会的电梯间拦堵，再到后来假借周寻的名号小组合作、不服不忿被毫不留情的批评、搞砸事情原本以为自己或许该引咎辞职却被他留下、出差北京当他的跑腿打杂……甚至到后来那些大大小小的项目，红茬、王之战、新概念酒店、未时……以及最后的buybox……又或者再加上他们两年后的再次相遇。

这些连接他们彼此的大事小事，桩桩件件，似乎都和“周总”两个字有关。

不同场景、不同时机，从她口中说出、叫出、或者喊出的，不同语气的——“周总”。

那个在她初生牛犊、自以为是的时候不仅让她认清现实，更教会她很多很多东西的周总。

从此以后无论出现多少个她会接触到的卢总、张总、王总、刘总、李总、齐总……在她心里都永远比不上那个最开始的“周总”。

周寻大概也想到了她原来还是实习生时的那段日子了吧，不然以他现在这样不光幼稚又斤斤计较的模样，怎么说也不会这么久都未置一词。

看着她的眼神好像也从原来那么夹杂着一点气愤和委屈的“质问声讨”，变成了似乎流露着一点嫌弃和一点怀念的样子——他似乎，也想到了那个每天“周总”、“周总”，一句一句、不厌其烦地叫着的小实习生姜小果。

小果这样看着他，脑海里却不由自主的想到，如果当初她的生命里没有出现过周寻、没有出现过这个周总，或许真的不会有现在的姜小果。

在普凌、在他手下的桩桩件件，无论是好的坏的、成功的没成功的，甚至是导致她最后突然间荒唐离局、惨淡收场的项目，如果换一个人当她的上司，可能都不会有比现在更难忘、更宝贵的这样一段经历。

只因为是周寻。

只有他。

而她，刚好遇见的是周寻。

一小阵的沉默似乎并没有打破两个人之间流转的这种微妙的情愫。

周寻似乎也一直在回忆里没有说话，然而此时此刻，小果却看着他笑了。

然后她说。

——“毕竟，世界上或许有无数个我认识或者不认识的‘齐总’，但那于我而言都没有任何关系。”说着，小果眼睛似乎真的亮晶晶的，就这么抬头看着他，“因为自始至终，我却只有一个‘周总’。唯一的周总。”

“我的周总，我的周寻。”

当初那个商场上抉择从来不容置喙，又少言寡语、冷面无情的周总，此时此刻居然也会因为感情而捻酸吃醋，甚至因为她而开始变得好像有些患得患失……她既觉得有点好笑，然而似乎又很是心疼……

好吧，其实，事实上，小果现在整个人心里都是满满当当的那种感动和兴奋交织的感觉……

虽然，其实这也不是她第一次真的感觉到他的感情、他的在意吧。

然而往常他虽然永远总是会在她一无所知的时候为她做很多大大小小的事情，但那些似乎都是他在背后的默默付出。

而这一次，好像真的是她此时此刻就站在他面前的触手可及。

他也会因为她而变得有点孩子气么？那个风投界数一数二的大佬、不容置喙却又眼光精准、总是十拿九稳的周寻？

“之前说了多少次了。‘天涯何处无芳草，谁有周总这么好’，你就是不放心里去是不是？”

“还有你昨天晚上说的那些有的没的，我真是不知道你到底怎么想的。我……”

“行了！刷完碗就出去歇会吧，一会咱们再出去。”说着，周寻就摘下她脖子上挂着的围裙把她往外赶。

“啊？”这，突然间，怎么回事？她还没说完呢，怎么激情发言又被打断了？

然而周寻这次倒是一个动作就让她明白了为什么——他指了指门外。

“……”哦，她差点忘了这是在他们家民宿，而娟姐、叔叔就在门外。

小果窘迫之余，看着周寻淡定的好像内心毫无波澜的样子，也忍不住有点着急——“那，我刚刚说的你到底听没听见？”

然后她就看到他点点头，似乎再看向她的时候眼睛里还带了点戏谑，然后低声说，“当然。”

似乎是怕她不相信，他语气中含笑，又补充了一句——“毕竟你说的那么‘掷地有声’，可能不光我听见了，外面的人也都听的差不多了。”

“……”小果干咳了两下，忍不住瞪了周寻一眼，然后马上就灰溜溜的跑了出去，关门的时候似乎是过度专注于环视四周，没留神结果还踉跄了一下……

“……”